早期工作经验使得自己不爱投周期股选择成长主要是因为这两点问:你之前是学电子工程系的?杨锐文:我本科是华中科技大学光电子工程系,硕士是浙大光学工程,浙大在中国的光学上是标杆,而华科的光电子工程也是学校的王牌专业,我是纯理工出身。问:你这种科技行业的储备力量,怎么跑来做金融了?杨锐文:我的本科在华科光电系,后来考了同专业浙大研究生,浙大呆了大半年,我和几个同学被送到瑞典皇家理工学院读书,我们在瑞典待了一年后,当时有个项目,我就又从瑞典交换到德国。
德国学习期间,晚上没事,就看各种财经书籍,我觉得曼昆的《经济学原理》对我挺影响挺大的,因为特别通俗易懂,那时候就开始自己写一些对宏观的想法。
2008年回国的时候,常春藤资本把我录取了,当时在上海,它主要是做PE和VC,后来又延展了股票投资,我当时在股票投资。最开始做的叫衍生投资,因为不仅做股票,还做商品,像一个对冲基金的形式,所以我的第一份工作做的项目和研究,是从商品介入的。我是2008年8月份入行的,当时整个股票市场崩盘,只有商品有机会,我一入行,所有的精力都在商品上,2009年1月份才正式转股票。
所以前期我一直在做供需平衡表,就是铜、铅,包括农产品的供需平衡表,我们当时做的特别细致,是深入到源头的。
但是,后来我们做的越多,会发现,它其实有巨大的误差,这导致我后来在周期股投资方面一直比较谨慎。从我的经历来说,最开始是从周期切入的。职业生涯有三个重要阶段一直在打逆风球问:如果给你职业生涯来划分一下,有哪几个比较明显的阶段或者节点?杨锐文:第一个阶段,2008-2010年,是学习的一个过程。
现在大家觉得我财务分析还不错,其实是在那个阶段被逼出来的。我来景顺长城第一次汇报,就有基金经理评价我分析得很专业,这是我在常春藤的时期打下的基础。
第二个阶段,2011年-2014年。
给我影响很大的是公司当时的明星基金经理们。其中一个是陈嘉平,2010年之前,我可能更偏价值股一点,但陈嘉平对成长的理解,让我耳目一新,推动我走向成长这条道路,他对我的改变还是非常大的。其他的明星基金经理对我在趋势和价值上也有提示和帮助。
第三个阶段,2014年底当基金经理之后,其实我没有太大的改变,我们一直都是很理想化地做投资,没有改变过初心。很不幸的是,我们一直在打逆风球,虽然是这样,但没有改变理念,我们希望通过这种磨炼,看能不能战胜市场?能不能持续保持相对比较好的成绩?人生过程当中一定会有顺风、有逆风,我们并不认为逆风对我们是考验,我不需要太多证明自己,我不会因为有短期的压力去改变我自己。我当基金经理之后,基本上“一路走到黑”,没有改变过,到今天依然是当年要走成长股道路的初心。一直沿着“产业趋势的投资”这条路在走如果觉得科技股变化很大,可能是跟踪的不够问:他们更多影响你在什么方面?杨锐文:“符合产业趋势的投资”,我一直沿着这条路。
因为这样可以事半功倍。问:能不能详细讲讲,怎么从产业趋势中寻找一些机会?杨锐文:举个例子,2009-2010年,是中国3G网络大规模建设的时间,那时候你买通讯股其实比较好。但2010年9月份发生了一个事情,联通引进iPhone,iPhone对中国的消费者带来一个普及的教育,同时又带动了中国中低端智能手机的快速普及,所以那时候你买苹果产业链为代表的电子股,在2010-2012年表现非常好。2013年我做传媒研究员的时候,当时得出一个结论,有了网络和手机,我们还需要什么?还需要内容。
所以我们判断,2013年是传媒互联网爆发的元年,所以那一年为什么景顺重仓传媒?是基于这个最大的逻辑,狂风到来,都有机会。在传媒互联网发展的过程中,它又会从易到难的一个过程,最开始是电商游戏的蓬勃发展,后来2014年逐步发展到互联网+x。那时候金融体量大,所以互联网金融涨的最多,到2015年,慢慢渗透到Oto O了,但线上线下融合是非常困难的,它就进入到深水区了。那时候又叠加中国移动互联网人口红利即将结束,估值又很高,所以整个泡沫逐步破裂,移动互联网那时候的增速开始陡降,经过2016-2018三四年的衰退,我们在2019年中又开始看好科技股。
第一点,中美科技的冲突、华为被制裁,倒逼了中国自主可控的加速;第二点,5G启动带来新一轮的科技周期,对应换机潮;第三点,科创板的助力。我们希望寻找一个不可改变的产业趋势。我们很害怕行业到顶,因为行业一旦到顶,虽然个股还有增长,但它就由成长变成价值,或者变成衰退了。
把时钟拨到2008年之前也是一样的。我研究过有色。铜在2002年之前,是由OECD领先指标决定,到2002年之后,由中国的工业增加值决定,因为中国的需求开始作为主导力量的存在。
2002年是中国城镇化、工业化增长速度最快的时候,那时候招行都是成长股,那时候最强的成长股是什么?有色。为什么?中国工业化和城镇化拉动需求,它要体现一个量价,提升中国需求作为最重要的主导地位,所以你看,在2007年之前,资源股涨得最好,增长引擎是中国的工业化、城镇化。2008年来了一个换挡,从出口变成内需、消费增长,从简单的吃穿住行,到信息消费的过程,所以才带动了整个电子信息的大爆发;再叠加了一次科技革命,iPhone3并没有带来很大的影响力,然而,iPhone4才是真正的一次现象级的影响,更重要的是2010年9月份联通引进iPhone到中国,深刻影响了后续产业的发展。怎么去评价未来?今天特斯拉带来的改变, 27万的特斯拉,真正把电动车、智能车达到一个平价的位置,他和宝马奥迪A4不是一个价位,特斯拉的价格下移,又逼着更多车的价格的下移,下移的过程就带来需求更多的爆发。
车的智能化带来的革命,就像智能手机带来的革命,今天中国引进特斯拉的选择是非常明智的,为什么?回顾智能手机的过程,苹果培育了中国智能手机的供应链,智能手机供应链又反哺了HOVM(华为、OPPO、vivo、小米),有了世界级的中国智能手机供应链,带来了什么?第一个,规模效应,成本足够低;第二个,快速迭代,中国供应链的响应速度非常快,让华为、OPPO、vivo、小米具有快速追赶的能力。今天的新能源汽车产业链是一样的,新能源汽车产业链主要在中国,阶段性会被特斯拉压一下,但是正因为产业链在中国,意味着中国企业有无限的可能性。问:新能源车产业链这么长,它最具价值的,或者说最能产生利润的环节,有哪些?杨锐文:今天不太好说,因为,电池环节会有,整车也可能有,但模式还不是那么清晰。
但我一直说一点,成长股的魅力就在于大家对美好的预期和想象,在今天这个行业腾飞的过程中,很多东西不可测,它带来更多的是行业机会。现有的东西里,我们认为整车能分享,智能化能分享,电池能分享,这是一场革命。就好像我一直讲的,互联网, 2013年哪能看到微信支付?是走一步看一步的,走到2014年,你才模模糊糊地看到移动支付的诞生。4G对我们生活最大影响是什么?是移动支付,但是移动支付在2014年你才看到苗头,2013年你只能看到游戏、电商,今天的互联网一定不是5年前、10年前大家想象的那样。
成长的魅力在于变化,你在不断变化中去定位和寻找这种机会,因为变化,所以有各种可能、各种机会。问:因为变化,是不是相对来讲,公司本身的变化也会比较大?就像刚才讲的苹果产业链,起起伏伏的。杨锐文:你看这么多回归、本质的东西,今天中国的互联网巨头依然是那几个人,雷军、周鸿祎、马化腾、马云,10年前你就听过他们的名字了 。
所以我们为什么很专注管理层?我觉得一个很牛的管理层,他是有主观能动性的,他能应对变化,他不会坐以待毙。一个有危机感的团队,或者有强大竞争力的团队,你不用太担心他被时代抛弃,会被时代所抛弃的,其实都挺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