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时报综合报道】编者按:6月1日,国际儿童节当天,《纽约时报》网站刊登了一篇文章,标题是“枪支、暴力和死亡,穿透美国内心的毒箭”。一周前,得州罗布小学枪击惨案造成19名儿童死亡,震动美国。但5月28日到30日,美国10个州发生至少14起大规模枪击事件,造成至少69人伤亡。美国怎么了?
“美国例外论”,枪击背后的毒药澳大利亚“对话”网站5月30日文章,原题:美国例外论:无法保护其儿童免遭暴力死亡的毒药 我一直害怕美国。有一次,在阿拉斯加,我和父亲的同事共进晚餐。他竟然说出那句标志性的美国谚语——“枪不杀人,人杀人”。
十年后,当拿到耶鲁大学的奖学金时,我很大程度上不想去,尤其是不想带着我的丈夫和快两岁的女儿一起去。在美国上学显然是有风险的。列出美国校园枪击事件的维基百科页面仅2022年就有22个条目。不过,美国的吸引力很强,即使对那些知道美国弊端的人来说亦如此。
“持枪国”的儿童游戏
2018年夏天,我带女儿去了耶鲁大学皮博迪自然历史博物馆。游览时我不经意抬头发现,一个白人男孩站在楼上探索厅窗户的正中央,假装在扣扳机。他的白人同伴后来朝下面大厅里的每个人“开枪”,还瞄准了我的女儿。虽然知道这是假装的,但我很害怕,出离的愤怒几乎把我击倒。对站在窗户前的孩子,对他的朋友,对他们的父母和祖父母,对他们所有人,我感到愤怒。这个该死的国家!
自从2018年佛州帕克兰高中校园枪击案以来,美国校园和其他地方发生多起大规模枪击事件。据统计,仅2019年就发生417起大规模枪击事件。
有毒的美国枪支文化是美国例外论的可怕产物。在任何其他西方国家,当白人孩子死了,便会发生一些改变。但在美国,享有特权的白人儿童被杀害,政府却无动于衷。这种例外绝非寻常。
藐视所有逻辑和怜悯
没有比一连串大屠杀更能说明美国民主的失败。超过六成的美国人支持某种控枪措施,比如对购枪人进行背景调查或禁止使用军用级攻击性武器。但美国国会、总统和法院未能阻止这些正在发生的悲剧,有时他们还努力让悲剧更容易发生,这是公然藐视所有逻辑和怜悯。
美国的父母们将被迫一次又一次地在电视上与数百万观众分享他们的悲伤。而美国新总统在他执政时期发生的第一起校园枪击事件中,流下完全真实的眼泪。但就像他的前任一样,他不会改变任何事情。
我们很多人都低估了美国白人至上主义的力量,也低估了美国人对权利法案和宪法的崇敬。美国全国步枪协会之所以强大,皆因其创造了一种叙事,将自己的力量视为永久和不可动摇的。这种力量与美国例外论的力量结合后,不会导致行动,而是让那些有能力改革的人言听计从。美国的机构似乎无力实施枪支改革,因为许多美国人有意无意地相信,为了生活在世界上最好的国家,任何成本或牺牲都是值得的,甚至可能导致自己的孩子遭到屠杀。
习惯于暴力死亡的精英群体
耶鲁大学盛产非常有权势和影响力的人。而这所学校距离康涅狄格州纽敦市不到25英里,那里就是发生枪击案的桑迪胡克小学所在地。
这种威胁的普遍性意味着,枪支屠杀可能而且确实会发生在那些原本受到保护、免受美国社会最极端残酷行为伤害的人身上。当然,有权有势的富人对枪支暴力感到恐惧。他们又伤心又害怕,但并不生气。他们对持续发生的大规模儿童枪击事件听之任之。这种失败带来一个充满恐惧和暴力的国家。而一个从常春藤联盟到政府和华尔街的强大精英群体,习惯于暴力死亡,并且推卸个人责任。
与此同时,有权势的人组成法院、政府以及外交政策机构,把美国人带到打不赢的战争中。在那里,美国人用枪射击平民。然后他们中的一些人回来,威胁自己曾承诺保护的民主。一项调查发现,2021年美国国会暴乱的参与者中,近1/5有从军经历。
拜登总统上周日访问了尤瓦尔迪,他说了所有正确的话。但这些都没有涉及几十年来导致控枪未果的制度性失败,也没有反映出美国例外论的本质。它没有解释为什么这么多有权势的美国人明明知道,世界上大多数其他人不必生活在孩子死于学校同龄人之手的真实威胁中,却依然认为冒这种风险对他们和他们的同胞来说是值得的。
这就是美国例外论在国内外所做的:它把美国人置于一种永久的战争状态,相互伤害,伤害自己的孩子,也伤害外面的人。这就是这个统治世界的国家的真实面目。(作者艾玛·肖蒂斯,传文译)
“我每天都带着枪,别人靠不住”英国《每日电讯报》5月28日文章,原题:“我每天都带着枪,别人靠不住。”美国全国步枪协会成员说。大规模枪击事件后,美国人武装起来 在日前于得克萨斯州休斯敦举行的美国全国步枪协会年度大会及产品展览会上,克里斯汀·弗兰克的展位非常火爆。女士们排队询问她专门为隐藏手枪而设计的粉红色枪套和豹纹手袋,并提出尽快交易。“结婚时,我告诉丈夫,家里不能有枪。但当我成为犯罪的受害者时,一切都变了。”弗兰克夫人解释是什么促使自己创建这个佛罗里达家族企业。
从新冠肺炎疫情和总统选举争议,到对种族不公正的抗议和暴力犯罪不断增加,美国经历了近代历史上最动荡的时期之一。弗兰克夫人说:“经常有女性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我丈夫一直带着枪,现在我想知道自己能选把什么枪。我们现在处于不同的世界’。”
为了个人保护而开始持有武器的不仅仅是女性群体。美国全国射击运动基金会称,拥枪者增加最多的群体是美国黑人,2020年上半年同比增加58.2%。几十年来,枪支制造商——以微妙和不太微妙的方式——让白人相信,他们需要购买武器,以保护自己不受有色人种的伤害。最近,一定程度上由于那些全副武装的白人枪手所犯下的枪击案,更多的少数族裔开始武装自己。
29岁的莫妮克·霍尔来自休斯敦,她在23岁时买了第一支枪。“我每天都带着枪。”霍尔女士说,“如果你看看尤瓦尔迪警察的反应,你就会明白为什么要武装自己。别人靠不住,你必须自己保护自己。”
实际上,警察杀人、大规模枪击事件和社会秩序的普遍破坏非但没有促使人们重新思考对枪支的热爱,反而成为美国枪支行业的福音。专家们称,备受瞩目的枪击事件助长了持枪者的一种论调,即他们买枪主要是出于对个人安全的担忧。(作者乔西·恩索尔,陈俊安译)
我的儿子中了5枪
美国《大西洋月刊》网站5月27日文章,原题:在大规模枪击事件中失去孩子是什么感觉 2012年12月14日,妮可·霍克利年仅6岁的儿子迪伦在桑迪胡克小学被枪杀。近十年来,霍克利一直在讲述那一天发生的事。当罗布小学枪击案发生后,笔者与她进行了交谈。
问:你儿子出事那天发生了什么?
答:一开始那是个很正常的周五。我让两个孩子起床,为他们穿衣,并将他们送上校车。上午,一个朋友打电话告诉我学校里发生枪击事件,而我的两个孩子都在那所学校。于是,我和朋友驾车赶到那里。我先是与儿子杰克汇合。后来,几乎所有孩子都和他们的父母离开了,只剩下包括我在内的几个人。最后,我们被告知发生一起枪击事件,多人被杀。我非常安静,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很久,州长告诉我们如果仍在等待,那就意味着等待的人不会回来。即使那时,我依然认为,“不,那不可能。我儿子可能正藏在什么地方,或者他已经跑开,或者他仍与他的特教助理在一起”。后来,我发现儿子已经被杀,而且他被发现时就在特教助理怀里,后者在保护他时死了。
问:接下来你做了什么,回家了吗?
答:我租了一所房子。我不确定能否回到家里。我不想看到迪伦的床。桑迪胡克事件之后的一年,有些事情我一件也记不起来了。我只记得自己成天躺着,盯着天花板。我的体重直线下降,并且开始掉头发。
问:开追悼会时,你记得在棺材里看到迪伦的情景吗?
答:我被告知“不要碰他,因为你可能会感到不适”。后来我知道这是因为他中了五枪,躯干和后脑勺几乎完全被毁。我认识的那个活泼英俊的男孩变得好像冰冷的石头。甚至在那一刻我也很难相信他已经死了,因为我不认为那个尸体和我儿子之间有什么关系。
问:如今又发生类似事件。你想对这些受害者家庭说些什么?
推移而忘记儿子,忘记他的声音、味道以及他的一举一动。其实,你会永远记得自己的孩子。你必须以自己的方式经历这一切。要知道,无论当时看起来有多难,你都会找到挺过来的办法。▲(作者伊莱恩·戈弗雷,王会聪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