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
一根白色的羽毛徐徐升空,忽高忽低,忽远忽近,随风飘摇。它飞过密集的屋顶,俯瞰翠绿的树林,绕过塔尖,落在等待前行的小卧车上,随着车辆的起动,它又慢慢扬起,穿过公路,越过街心公园的树冠,落在马路边的一只带红道的白色旅游鞋旁。
一个大脑门、高鼻梁、表情呆板,穿着银灰色西服的男子,坐在公共汽车站的座椅上。他俯身捡起脚旁的那片羽毛,打开左边的小箱子,翻开一本画册,小心地将羽毛收藏在里面。他就是阿甘。
这时,来了一位等车的黑人妇女,她入座后拿出一本杂志翻开阅读起来。
“你好!我叫弗勒斯·弗勒斯·甘”。阿甘主动与她搭话。并递上手中的盒子问:“你吃巧克力吗 我一口气能吃80块!我妈常说,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夹心糖,什么味都有。”
黑人妇女只顾低头看杂志,没有理他,阿甘并不在意。
他又注意到黑人妇女脚上穿着的一双洁白的高腰轻便鞋,羡慕地说:“你这双鞋子肯定很舒服,穿上这种鞋走一天路,就是再长也不觉得累。我要是有一双就好了。”
黑人妇女:“我脚疼着呢。”
“我妈常说,从一个人穿的鞋,能看出很多东西,他要去哪儿,去过哪儿。”阿甘看看自己脚上那双已经被尘土染黑了的白色旅游鞋接着说,“我穿坏过很多双鞋子,我要是使劲想的话,还能想起来我穿过的第一双鞋,穿着那双鞋那儿哪能去。我妈说,那是我的宝鞋。”
于是,从“宝鞋”谈起,阿甘向这位黑人妇女滔滔不绝地叙述起自己的童年故事。
有一天,妈妈领着阿甘来到一个诊所,大夫给他穿上一双特别的大得出奇的皮鞋,从鞋帮到大腿间还有一副用皮与铁制成的腿箍。
大夫:“好了,弗勒斯,可以把眼睛睁开了,下来走走看,感觉怎么样 ”
小阿甘穿着那双笨重的大皮鞋和膝盖不能打弯的腿箍,走起路来样子很特别。他艰难地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又一圈。
大夫:“他的腿很有劲,甘太太,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可他的背驼得点有像政客,不过,我能给他弄直的。好吗 弗勒斯 ”
弗勒斯是南北战争中一个将军的姓。他叫内森·贝德福德·弗勒斯。他之所以有名 是因为他创建了信奉白人至上的“三K党”。他们都披着白色的长袍白色的床单,像一群幽灵似的骑着马到处乱窜。他们甚至还给马也套上了床单。阿甘的名字弗勒斯·甘,就是这么来的。妈妈说,给他起这么个名字,是想让他记着,人有时候也会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的。
一幢白色楼房,四周铺满了绿色的草坪,草坪周围,绿树成荫,形成一个美丽幽静的庭院。这里离马路只有四百米,离阿拉巴马州的格林堡镇还不到两里地。那儿属于格林堡县。自打他妈妈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一千多年前飘洋过海来到这里,他们家就一直住在那儿。现在,家里只有他和妈妈两个人,所以好多屋子都是空的。他妈妈决定把空屋子租出去。来租的大多是过路人。有从莫比尔来的,也有从蒙哥马利来的。他和妈妈就靠租金过日子。说真的,他妈妈确实很精明。
为了让阿甘接受最好的教育,妈妈便送他到格林堡县中心小学去读书。妈妈领着阿甘采到县城,穿行在街道上,这使阿甘目不暇接,他在跨上人行道的时候不小心把穿着笨重的皮鞋的脚伸进了马路边的一个小窗口,难以解脱。路人见了交头接耳,笑个不停。
妈妈帮助他解脱困境之后,便指责那些看热闹的人:“你们看什么看 小男孩戴腿箍,有什么好看的 ”说着,她又安慰阿甘:“千万不要让别人觉得他们比你强,弗勒斯!如果上帝想让人人旷等的话,他会给所有的人都戴上腿箍。”
阿甘是个非常听话的孩子,任何事情只要经他妈妈一解释,他就觉得明白了。 !
在格林堡县中心小学校长办公室,校长汉考克先生对阿甘做完智商测试,他手拿着图表对阿甘的妈妈说:“你的儿子和别人不一样,他的智商只有75。”
妈妈辩解着:“所有的人都不一样,汉考克先生。”
校长指着图表耐心地说:“我来指给你看,甘太太。到这儿才算正常。弗勒斯才到这儿。州政府规定,上公立学校智商起码要在80以上。我看他只能去上特种学校。到那儿他就没问题了。”
妈妈非常固执地辩解着:“你说的正常是指什么 我儿子的反应可能是慢一点,可我一定要保证他和别人受到一样的教育。我不想让他去上什么特种学校,光会拆轮胎有什么用 说来说去不就差5分吗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啦 ”
校长:“我们这儿可没有留级这一说,我不想看到有谁跟不上,甘先生在家吗 ”
妈妈:“他去度假了。”她明知校长要对她图谋不轨,但为了儿子能受到最好的教育,她别无选择。
一天,阿甘一个人在院子里荡秋千,听到从房子里传来的校长泄欲的嗥叫声,闷闷不乐。
当校长擦着汗从房内出来遇到坐在走廊上的阿甘时,他搭讪着说:“你妈妈对你的学习真是费了不少心。”他看到阿甘不理睬的样子,又说:“你不爱说话,是吗 ”
阿甘愤怒地学着刚才校长发出的嗥叫声。
校长狼狈地离去。
每天晚上,阿甘就寝以后,妈妈都要给他讲故事,然而今晚,她手捧着故事书,却急于要告诉阿甘关于上学的事。
阿甘打断妈妈的话问道:“妈妈,度假是什么意思 ”
妈妈一时没明白儿子的意思:“度假 ”
阿甘:“爸爸不是去了吗 ”
妈妈叹了口气:“度假,就是你去了一个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人们会说阿甘和他妈妈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怪可怜的。其实他们生活得很充实。来投宿的过往行人络绎不绝,没一天空闲过。旅客中大多是做买卖的,搞推销的,全部家当都随身带着,有时候,把所有的空房间都住满了。
2.阿甘,快跑!
阿甘的妈妈既是招待又是厨娘,整天忙个不停地照应旅客。每当她做好晚饭以后,来不及解下围裙就跑到楼梯口扯开嗓门招呼楼上楼下的房客吃饭。有时候,她也走进房间,去催促那些正在聊天、打牌或抽烟的房客:“先生们,赶紧过来吃晚饭吧,快点儿,要不然都给苍蝇吃光了。都到吃饭的时候了,你怎么还抽雪茄啊!”她总是来去匆匆,边走边说,像一阵风。
这一天,妈妈安排好房客以后,不见了她的宝贝儿子,她从楼下找到楼上。在一间住着一个弹吉他的青年的房间里,她看到她的儿子正扶一个很长的扫帚把,叉开双腿,跟着青年人弹奏的音乐节奏,忘情地扭动着舞步,形状很奇特,这个青年吉他手,就是后来的“猫王”。
妈妈:“弗勒斯!我都跟你说了,怎么还来打搅人家 ”
猫王:“噢,不,没关系,我只是扒拉两下,让他过过瘾。”其实是猫王对阿甘的独特的畸形步态发生了浓厚的兴趣。
妈妈:“啊,那好吧。吃了饭再玩儿吧。”
猫王:“这就来。谢谢,太太。小伙子,你刚才那玩意儿,再给我扭一遍。慢一点儿。”
于是,阿甘更起劲地扭了起来。
他很喜欢吉他,觉得声音真好听。后来有一天,他和妈妈去买东西。路过本森开的家具电器行的时候,在电视屏幕上他看到了猫王在疯狂地演唱,他叉开双腿扭动的步态,和阿甘非常相似。
阿甘站在电器行的门外看得很入神。妈妈手里抱着一些商品走来,并阻止他:“小孩子怎么能看这个。”
阿甘不得不跟着妈妈离去。
然而,那个漂亮的年轻人“猫王”的歌声、形象一直留在他的记忆里。他还记得猫王好像得了心脏病什么的,他觉得能当个王肯定也不容易。
开学的第一天,阿甘背着书包和妈妈在路边的学校班车停车处等车。听着妈妈不厌其烦地嘱咐:“你一定要好好念书,弗勒斯。”
阿甘:“放心吧,妈妈。”
班车来了,女司机打开车门,阿甘走到车门前,却站着不动。
女司机刁着烟卷问:“你上不上啊 ”
阿甘:“妈妈说不能随便搭陌生人的车。”.
女司机:“这是去学校的车。”
阿甘:“我叫弗勒斯·甘。”
女司机:“我叫多萝茜·哈尔斯。”
阿甘:“好了,我们俩现在就算认识了。”他吃力地抬腿走进车厢,找坐;一连找了三个空位子,不论男孩,还是女孩,他们都恶狠狠地拒绝他人座。这时,忽然一个女孩邀请他:“你要愿意就坐这儿吧!”
阿甘的记性太差。他记不住自己的生日,记不住第一份圣诞礼物是什么,记不住第一次郊游是什么时候,可他依然记得第一次听到的这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他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她就像个天使。这个黄头发大眼睛的小女孩,叫简妮。
阿甘无限感动地看着简妮往里挪了挪座位,只管愣愣地站着,没有入座。
简妮:“你到底坐不坐啊,你的腿怎么啦 ”
阿甘边坐边说:“没怎么,谢谢,我的腿跟石头一样结实。”
简妮:“那你干吗穿那种鞋子 ”
阿甘:“我妈妈说,我的背驼得像个问号,穿上这种鞋子,我的背就变直了。它能让我像弓一样直,这是我的宝鞋。”
简妮:“你是傻啊还是怎么着 ”
阿甘:“我妈妈说,干傻事的人才傻呢!”
阿甘就这样坐在她旁边,跟她一直聊到学校。
从那以后,他们俩就形影不离,整天就像秤不离砣一样。她教他怎么爬树,他教她一只手吊着,像小猴子挂在树杈上。 她教他认字,有时候,天黑了也不回家,等着看星星。
有一天,放学的时候,阿甘和简妮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突然,有几个坏孩子用石块泥巴向阿甘袭击,砸在他的脸上、 头上和身上。他们一面砸一面喊:“嘿,傻瓜,你是真傻还是故意装傻 ”直至把阿甘打倒在地,善良的阿甘只知躲闪,不知还击。这时简妮大声提醒他:“跑啊,弗勒斯,快跑!”
阿甘这才如梦初醒地爬起来逃跑。那三个男孩骑上自行车穷追不舍。阿甘拖着两条被紧箍着不能弯曲的腿疲于奔命,他纵然使尽了娘胎里的力气也无济于事;在这紧急关头,他突然加快步伐,身不由己地抬腿跑了起来,跑着跑着,奇迹出现了:在跑动中腿箍自动断裂脱落,他踩着从腿上滑落的碎片,健步如飞,简直像着了魔一样,刹时间,他身后尘烟滚滚,跟汽车驰过没什么两样。三个骑车的孩子怎么也追不上他。有一次,他在乡间意外地遇到了简妮。前面有一所又破又矮的小房子,就是简妮的家。在这里,阿甘找到了简妮不回家的原因。她们家的房子很老,破得不能再破了。她五岁那年,她妈妈就上了天堂。她爸爸呢,是个种地的农民。她爸爸很宠爱她,对她们姐妹俩又是亲又是摸的。
这天,简妮没有搭班车去学校。她躲藏在自家门外。
阿甘见到了她问:“你今天干吗不来上课 ”
简妮紧张地嘘了一声,说:“我爸爸在睡午觉。”这时,她爸爸走出门来大声呼喊:“简妮!”
“快跑!”简妮边说边拉着阿甘飞快地跑进了足以藏身的大片玉米地。
简父还在叫喊着:“简妮,你跑那儿去了 赶紧给我回来,宝贝儿,你在哪儿呢 简妮!”
简妮和阿甘躲在庄稼地里,她请求弗勒斯跟她一起跪下祈祷:“上帝啊,让我变成一只小鸟吧!我就能飞得远远的,上帝啊!”他们果然看到在不远的一片玉米地里飞起一群白色的小鸟。然而,简妮还是老样子。
上帝没有把简妮变成一只小鸟,而是把警察叫来了。从此以后,简妮不用再回那个家了,她去和奶奶住在一起,简妮的奶奶也很穷,她住在一个破汽车壳里面。所以,简妮常常在夜里跑到阿甘的家。她顺着墙根爬到楼上,翻过走廊上的栏杆,进人阿甘的房间,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
阿甘常听她说她害怕,但害怕什么他不知道。他想她可能是害怕她奶奶的那条狗。那狗会咬人,简妮一直和阿甘很要好,到了高中还是那样。
3.阿甘,有名的傻子
阿甘和简妮都长大了。成为一对英俊、漂亮的少男少女。一天,他们并肩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又遇到那几个捣蛋鬼,在他们粗鲁的叫喊声中,围上来对阿甘动手动脚进行侮辱。
简妮想劝阻他们别再胡闹,但是没有效果。她只好让弗勒斯逃跑:“跑啊,弗勒斯,快跑!”
现在阿甘虽已长大成人,又有了一个高大健壮的体魄,但是,忠厚善良的他面对同学们的侮辱仍然是只知逃跑不知还击。他迈开大步向前跑去。那几个惹事的男孩为了对付他的飞毛腿,竟弄来了一辆卡车在后面追赶。车上的男孩边追边起哄:“你倒是跑啊!傻瓜,快跑啊,傻哥们儿!”
阿甘在汽车的追赶下大步流星地飞奔着,他离开公路,穿过草地,跳过栏杆,跑上另一条马路。不料汽车又迫上末了,幸好路边有一个橄榄球场,围栏间有两个缺口,他冲进了正在比赛的球场,一直向前,他直穿球场,跑进了球门,场上一片哗然,工作人员被他的行为惊呆了。
教练问:“这人是谁啊 ”
教师:“那家伙叫弗勒斯·甘,有名的傻子。”
阿甘的才能就这样被发现了。他穿上了红色球衣,成为一名橄榄球员,他在球场上奋力拼搏,勇往直前,所向无敌。从此,球场上充满了“弗勒斯,加油。”“弗勒斯,跑啊,傻瓜”等等叫喊声,看台上打出“加油,阿拉巴马”的字幕。教练评价说:“世界上没人比这家伙更傻了,可跑得真快啊!”
阿甘凭借他的两条飞毛腿,通过高中,上了大学。
有一天,阿甘所在的阿拉巴马大学发生了拒绝黑人入学,联邦政府派军队干预的丑闻。电视台进行了现场报道。
电视屏幕上,新闻节目主持人对这一事件进行介绍:“联邦政府今天派军队进驻了阿拉巴马大学,强制执行法院的判决。两名黑人获准入学。此前,州长乔治·华莱士挡在该校门口,以示对法院判决的抗议。”
电视屏幕上阿拉巴马大学门口围了一堆人,挡在门口的州长华莱士说:“我们对联邦政府这一非法行动表示严重抗议,并拒绝执行法院的无理判决。”
电视屏幕上,有人当即责问华莱士州长:“你的意思是不是你拒绝离开校门口,并且拒绝执行法院的判决,而且也拒绝让我们进去 我再一次警告你,请你让开,否则的话,出了问题......”
正在这时,阿甘走来问一个同学:“厄尔,这儿怎么了 ”
厄尔:“黑熊要进学校了。”
阿甘:“黑熊 黑瞎子闯进我家后院的时候,我妈妈就用扫帚把它赶跑。”
厄尔:“什么黑瞎子,傻瓜,是黑鬼,想和我们一块上学。”
电视屏幕上,记者继续报道事态发展的情况:
“就在华莱士州长拒绝执行法院的判决,堵住校门之后不久,肯尼迪总统命令国防部长使用武力进行干预。观众现在看到的是国民警卫队司令格拉汉将军正与华莱土州长对峙的情形。”
在电视台录像的时候,有几个人走进校门,其中的一位女士夹在腋下的一本书掉在地上,阿甘捡起来追上去喊着:“小姐,你的书掉了。”因此,阿甘也被录进了画面。出现在电视屏幕上。
橄榄球队助理教练在屏幕上看到了阿甘,但他马上否认道:“不是,不可能。”
另一助理教练:“肯定是这个家伙!”屏幕上又出现阿甘的画面,证实确实是他。
一天,阿甘冒着雨在女校门口等简妮,不一会儿,简妮坐着比利的车回来了。阿甘听到简妮在车里喊:“噢,你弄疼了我了。”他愤怒地跑上去一把将比利揪了出来。
简妮见状急了:“住手,弗勒斯,住手,你这是干吗 ”
阿甘:“他欺侮你了 ”
简妮:“不,他没有。”
这时,比利不停地骂着:“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谁啊 是谁啊 ”
简妮拉过阿甘:“你给我过去。”又向比利道歉:“比利,对不起,弗勒斯压根儿就没脑子。”
比利气冲冲地走了。简妮和阿甘站在雨中。她又一次责备他:“你干吗要这样 ”
阿甘:“我给你带了巧克力,对不起,我现在就回学校去。”
简妮:“弗勒斯,你看你,跟我来吧!”她把他带进了自己的宿舍。进屋以后,他们脱下湿衣服,简妮把同屋女友的睡衣扔给阿甘擦身,她自己一面擦着湿头发走到阿甘身边问:“弗勒斯,你想过你将来会是什么样子吗 ”
阿甘:“什么样子 难道不是我了吗 ”
简妮:“你呀,当然还是你了,不过和现在不同。而我呢,我想出人头地。我想当琼·拜尔丝那样的歌手。我想坐在空旷的舞台上,弹着吉他唱歌。一个人与观众进行心灵上的交流,一对一的心灵交流。”
简妮坐到阿甘身边,贴得很紧,她又问:“你没有跟女孩子呆过 ”
阿甘:“上家政课的时候,旁边坐的都是女孩子。”谈话中,简妮解去胸罩,对他进行挑逗。
阿甘:“噢,对不起。对不起。”
简妮:“没关系。没事儿。别紧张。”
阿甘:“噢,我头晕。”
简妮:“上家政课不会这样吧 ” ,
阿甘:“不会。我把你同屋的人的睡衣弄脏了。”
简妮:“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喜欢她。”
阿甘的大学生活可以说是在球场上度过的。每次比赛他总是抱着橄榄球横冲直撞所向披靡,没有人能跑得过他。观众疯狂地向他呼喊着:“跑啊!跑啊!”
一次,阿甘受到了美国总统的接见。他什么也没吃,可连着喝了15瓶汽水。所以当肯尼迪总统与队员们一一握手,并问他们当个全美明星队员感觉怎样时,别的队员都回答:“很荣幸”或“感觉很好”。只有阿甘扭动着身子说:“我想撤尿”。
后来,有人开枪打死了这位年青的总统,当时,他正坐在车里;又过了几年,他的弟弟也被暗杀了。这次是在一家饭店的厨房里。阿甘始终没有弄明白这是为什么。
在大学的毕业典礼上,阿甘穿着学土服,接受系主任的祝贺,并领取了毕业证书。
妈妈激动万分,她流着 目拥抱亲爱的儿子:“弗勒斯,你真为我争了口气。来,我给你拿着。”她接过儿子的毕业证书,爱不释手。 ·
4.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教官
征兵人出现在阿甘面前动员他去当兵:“恭喜你啊,孩子,你想过将来要干什么吗 ”
“将来 ”阿甘茫然,一条“好男儿志在战场”的标语征服了阿甘,他决定入伍了。
阿甘跨上了一辆运载新兵的汽车,很有礼貌地向司机问好:“你好,我叫弗勒斯,弗勒斯·甘”。没想到他的礼貌举动反而招来司机的恶骂:“谁管你是谁,你这个傻瓜!你最多也就算个废物。你这个小白脸儿也能当上大兵 ”
阿甘默默地忍受着,开始找座位。在新兵车上重现了他上学时第一次坐班车的情景:
士兵甲:“这儿有人了。”
士兵乙:“有人。” .
车上所有的白人士兵都鄙视他,不肯与他同坐。
阿甘感到非常委屈。
这时,一个好心的大个子黑人巴布向他发出了邀请:“你要愿意就坐这儿吧。”他挪开座位上的东西并和阿甘聊了起来。
巴布:“你坐过真的虾船吗 ”
阿甘:“没有,可我坐过大船。”
巴布:“我说的是捕虾的船。我从小就在捕虾船上千活。一开始是在我舅舅的船上干,我那年大概才九岁。我正打算买条船自己干,就被征兵了。我的名字叫本杰明·布福德·布鲁。别人都叫我巴布。意思是在田里干活的白人。你能相信吗 ”
阿甘:“我叫弗勒斯·甘。别人叫我弗勒斯·甘。”
阿甘从巴布的谈话中得悉,巴布是从阿拉巴马州的拉巴特湖来的。他妈妈会做虾。他外婆也会做虾。他外婆的妈妈也会做虾。巴布一家对捕虾这一行没有不知道的。
巴布家很穷,兄弟姐妹又多,他的母亲是在给白人当佣人。他对阿甘愿意接受他的谈话很开心,他甚至想到了今后的打算,他说:
“我对捕虾这一行没有不知道的。所以,退伍以后,我肯定不会干别的,还会去干捕虾这一行。”
在新兵营房内,新兵们穿着统一的白色T恤衫,排成左右两列。教官是个黑人,他大声向新兵们问话。
教官:“甘!你参军唯一的目的是什么 ”
阿甘:“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教官!”
教官:“甘!你真是个天才!我从来没听过这么满意的回答。你的智商肯定超过160。你真是个天才,二等兵甘!都给我听着……”
阿甘很适应军营里那种简单、划一、唯命是从的生活。他在部队里觉得很自由,很自在,一点儿都不苦。你只要把床叠整齐,把腰挺直就行了。还有回答任何问题的时候都说“是,教官先生!”
有一天,新兵们在进行拆卸、组装枪支的训练。一张张桌子从前往后排向纵深,每张桌子后面坐着一个新兵。
阿甘首当其冲坐在最前面,专心致志地摆弄着手中的武器。
巴布坐在阿甘的后面,他手里摆弄着枪支,嘴里却不停地唠叨着捕虾的事。他说:
“等网沉底后,使劲儿往上拖就行了。天气好的话,一天抓一百多斤没问题。如果不出什么意外话,两个人干十个钟头,再刨去汽油费什么的,能挣……”还没等巴布计算出利润,阿甘已提前完成枪支的组装。
阿甘:“报告,完成。”
教官迅速地掐着秒表:“甘!你干吗把枪组合得这么快 ”
阿甘:“你说要快,教官先生。”
教官:“我的天这太快了,你创了全连新纪录!如果你觉得在这里当兵屈才的话,我一定要送你去上军官学校。你将来肯定是个将军。甘,现在,把枪拆了,接着练I”
阿甘和巴布总是一起,有时擦皮鞋,有时刷地板。阿甘一边劳动,一边倾听着巴布丰富多彩的唠叨。
巴布:“我刚才说过了,虾就是海里长的水果。能烤着吃,煮着吃,红烧,干炸,腌着吃。还可以做烤虾串,墨西哥烤虾,浓虾汤,干煽,油焖,爆炒。可以做菠萝虾、柠檬虾、椰汁虾、辣味虾、鲜虾汤、炖虾、凉拌虾、虾肉土豆泥、汉堡虾、虾肉三明治。大概就这么多了。”
军营里没有夜生活,所以觉得夜特别长,阿甘和巴布睡不着,躺在各自的铺上想心思。阿甘时常思念妈妈,也想简妮。
这时,另一个正在看画报的土兵把手里的刊物扔了过来:“阿甘,摸摸这小妞的大胸脯。”
阿甘翻阅画报,从中看到了一幅简妮的照片。
她因为穿校服拍了几张照片,惹了麻烦。被学校开除了。不过,还算好。田纳西州孟菲斯一家剧院的老板看见了那些照片,就让她去他那儿唱歌。阿甘一放假,就坐上了去孟菲斯的汽车,去看她演出。
阿甘走进那家剧院,演出正在进行。他望着台上的主持人。
主持人说:“刚才演唱的是安珀·弗雷姆。请掌声鼓励。不错,安珀。下面,为了满足感官需要,我们特别从加利福尼亚,请来了性感美人,为各位演唱。请各位掌声欢迎鲍比·迪伦!”
小舞台的帷幕拉开,简妮抱着吉他坐在椅子上轻轻地弹唱起来。
简妮演唱过程中,有几个男人凑近台口,嚷嚷着肮脏下流的语言:“把吉他放下,宝贝儿,扭起来呀,扭起来!”“让她吹口琴多好,在衣服下面飘。”“小心肝,快脱啊,给我们开开眼,我有东西给你!”其中一个男人伸手去抓简妮的脚。
简妮忍无可忍一脚蹬脱了那男人,站起:“讨厌,我是来唱歌的,波利,快过来啊!”
主持人没有理会,这时,阿甘冲上去,抓起那个男人把他扔在一边,又跳上舞台抱起简妮就走。
简妮挣扎着下来:“弗勒斯,你来这里干吗 你这是干吗呀 放我下来。”
阿甘和简妮沿着大桥的栏杆漫步。
· 简妮:“我的事你不要管。”
阿甘:“他们欺侮你。”
简妮:“欺侮我的人多着哪!”
阿甘:“我爱你。”
简妮:“你不知道什么是爱。还记得小时候祈祷吗 我想变成一只小鸟,飞得远远的。飞了吗 你说我甘于堕落,随你怎么想。”简妮走到桥中央拦住一辆小车要走:“能搭你的车吗 ”
司机:“去哪儿 ”
“随便,只要能离开这儿!”简妮正要上车,阿甘叫住她:“简妮,他们派我去越南,那是另外一个国家。”
简妮愣住了,她回到他的身边:“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于万不要逞能,赶快跑,好吗 ”
阿甘答应了,他目送着简妮离去。
5.你想不想跟我合伙一块儿捕虾
湖边,阿甘与妈妈依依惜别。妈妈嘱咐他一定要平安回来。
一架直升飞机降落在越南的荒野,这是美军营地。阿甘和巴布每人扛个大行李包从飞机上下来,去见他们的上司,一个光着脊梁,刁着烟卷的中尉,正从帐篷里出来。阿甘和巴布要给他敬礼,中尉拦住他们说:“别别,越南的神枪手专找当官的打。”他说巴布黑得像地雷,问他们是哪儿人
阿甘和巴布及时回答:“阿拉巴马,长官。”
中尉:“双胞胎 ”
“不,我们俩没有血缘关系。”阿甘回答。
中尉告诉他们,要想活着回去的话,要穿好袜子,紧跟着他,向先来的入学习,因为最优秀的青年都到这儿来了。
阿甘和巴布寸步不离地跟着中尉,连上厕所他们也跟在外面。中尉带着他俩去看正在水草地里作业的士兵,并对他们说:“行军打仗的时候,只要一停下来,马上给我换干袜子,你们一定要记住,不然的话,湄公河会把你们的脚咬掉。西姆士中士,我让你要的绳子在哪儿呢 ” !
中士:“我早就向营部打报告了。”
中尉:“好,你马上再给那帮狗娘养的打电话,一直打到通为止。赶紧去。”
阿甘对他的上司非常满意,也很崇敬,他认为丹恩中尉对打仗很在行,他们家祖上都是当兵的。历史上的每一次战争,他们家都有人死在前线。阿甘和巴布寸步不离地跟着中尉来到椰子树下。这儿是他们的天然食堂。井然有序地排列着行军锅、烤箱和各种肉类。
中尉:“这么说你们是从阿肯色来的。我去过那儿,小石城这地方不错,好吧,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去见排付。看你们都需要什么 要是饿了的话,那儿有牛排,正烤着呢!我们这个排有几条规矩,一保护好自己的脚。二别傻乎乎的,不然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
阿甘听了暗暗的下决心,但愿自己不会使中尉失望。
他们在越南整天在田野里走,一天要走很长很长的路,到处寻找隐蔽的越南兵。有时候,丹恩中尉一看见石头或脚印,总是一惊一诈的命令大家卧倒。
他们跟着中尉有时爬山,有时涉水,有时踩着地雷,有时又要接受大自然中风雨雷电的考验。有一次在横渡一条大河前,天忽然下起雨来,开始只是小雨,一会儿变成大雨,又过了一会儿变成狂风暴雨,雨点砸在河面上掀起一个个大泡。阿甘、巴布他们就是冒着这样的瓢泼大雨,顶着狂风在齐胸深的大河里涉水前进。
晚上宿营时,阿甘和巴布淋着雨背靠背地坐在泥水中。
巴布说:“让我靠着你睡吧,你也靠着我好不好,互相靠着脑袋,就不用睡在水里了。你知道这样有什么好处吗,弗勒斯 你看那边,我看这边,咱俩就像亲兄弟。哎,弗勒斯,有一件事我一直在捉摸,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可老没问,你想不想跟我合伙一块儿捕虾 ”
阿甘:“好啊!”
巴布:“你听我说,我早就计算定了,要捕多少虾还船钱,要多少虾付油钱,我们可以住在船上,这样可以省下房租了,我当船长,你当大副。咱俩一块儿干。挣来的钱咱俩对半分,我说的是一半啊,弗勒斯,还能敞开的吃。”
有时候,阿甘趴在一块雨布下面给简妮写信,告诉他在这儿的一切,以及如何想念她,并希望她能回信等等。而简妮呢,她总是肩挎提包,匆匆赶车去演唱。根本收不到他的信。
又是一个阴雨天,阿甘他们排正在丛林间的山地上进行搜索,突然间,大地一片光明,好像有人把下雨的龙头关上,太阳出来了。也就在这时,突然爆炸四起,他们受到越军的攻击,他们被包围在一片开阔地里,被越来越密集的枪声打得不知所措。
这时,巴布首先喊了一声“跑啊,快跑。”于是大家争先恐后地跑了起来。其中速度最快的是阿甘,他超越了巴布和其他人,就像简妮教他的那样:没命地跑。当他到达安全地带时发现只跑出自己一个人。巴布是他的好朋友,不能丢下他。于是他又返回丛林寻找,一个、两个、三个……他接连救出了五个负伤的弟兄,当他第四次返回丛林时,遇到的是排长,他已双腿负伤,正躺在地上拿着话筒呼叫:“大力神,大力神,我是小飞虫六号,我是小飞虫六号,我们被包围了。”只见子弹从各个方向交错着射来,织成一道道火网。
阿甘要中尉撤离,中尉不干。他说:“别管我,你自己赶紧撤。”阿甘只得夺下中尉手里的话筒扛起他飞跑。敌人还在向他们射击,子弹射中了阿甘,他踉跄了一下说:“有什么东西咬了我一口。” !
阿甘中弹时跌落在地的中尉英勇地向敌人还击,宁死不肯离开战场。阿甘只得牢牢抓住中尉的一只手,硬拖着他撤离包围圈。
阿甘安置好中尉以后,还要去找巴布,中尉竭力阻止他说:“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来轰炸了。”阿甘不顾个人的安危,执意重返丛林,当他找到巴布时,他已身负重伤,奄奄一息。这时,飞机开始投弹,丛林燃起大火,烈焰滚滚。阿甘抱着巴布与烈火赛跑,最终他赢了。
他把巴布放在湖边的草地上,五个伤员并排躺在一起。
巴布问:“怎么是这样 『
阿甘:“你负伤了。”
巴布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说:“捕虾……我要回家。”
巴布想打完仗回家捕虾,他却死在越南战场……
在公共汽车站,带小孩的妇女已经走了,一个中年男子问阿甘:“子弹咬你哪里了 ”.
阿甘:“咬在屁股上。说要给我两万元,可我一分钱也没有拿到。”
阿甘住院了。他的病床紧挨着中尉。他躺在病床上吃冰激凌。他递给中尉一个,中尉却把它扔进了便盆。中尉已失去双腿,心情很烦躁。
通信员给阿甘送来一叠信,仔细一看,全是他写给简妮被退回来的,信封上写着“查无此人。”
阿甘在游艺室看电视。一个伤员让他打乒乓球,并说:“你只要两只眼睛盯着球,白痴也会打。”阿甘接受了,他对打乒乓球很着迷。
好像天生就喜欢打乒乓球似的,连做梦也打。
6.你干吗对我这么好
一天阿甘在睡梦中,中尉疯狂地把他揪下床来,怒斥道:“我命中注定应该战死在战场,是你把我骗出来,使我失去双腿成为残废。你知道残废是什么滋味吗 我活着也跟死了一样,我的命运本不该是这个样子的,我是中尉,你懂吗 ”
阿甘任他摆布发泄,毫不抱怨:“你是中尉,你没有死,没有。”
中尉:“你看我这个样子,我该怎么办呢 ”
阿甘几乎天天在游艺室打乒乓球,他能双手握拍击球,非常出色。
一个军官给他送来一个纸包,说:“你被授予了荣誉勋章。”阿甘瞪大了眼睛:“怎么会呢 ”
他急于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中尉,当他回到病房时,发现中尉不在了,在他的病床上躺着另一个伤员。护士小姐告诉他中尉已经回家了。
阿甘伤愈后回到美国,约翰逊总统亲自给他授勋。电视台直播受勋的场面。总统问他伤在哪儿 阿甘说伤在屁股上。总统说:“真想看看!” .
阿甘果然褪下裤子,露出屁股上的伤疤,现场一片哗然。
阿甘家里。妈妈在电视上看到儿子得了勋章的消息,十分欣喜。
受勋后的阿甘身着蓝色军礼服,胸前挂着勋章,举着照相机在街上闲逛。正遇上黑豹党召开反对越战的群众大会。人们排着队依次入场,阿甘糊里糊涂地被拉进队列跟着朝前走。他又被大会工作人员拉上主席台,被拥到麦克风前要他讲讲那场战争。阿甘似乎并不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于是他面对公众说道:“我只想说一件事……”
这时,一个上了年纪的军官来到后台,他愤怒地切断了麦克风的电源。
聚集在一个长方形大水池周围的集会群众高喊着“听不见”,台下一片混乱。
等到电源接通时,阿甘已经讲完了。大会主持人夸他的讲话一针见血,问他叫什么名字。
“弗勒斯·甘!”阿甘的回答响彻会场。
站在台下的简妮听到了。她呼喊着弗勒斯的名字,跳入水池,不顾一切地向他奔来。
阿甘也激动地跳进水池,他们热烈地拥抱在一起。集会群众欢声雷动。
阿甘认为这是他一辈子最高兴的时候,简妮和他又“秤不离砣”了。她带他到处逛,还把他的新朋友介绍给他。
阿甘跟着简妮进了黑豹党所在的一所房子,会场上的头面人物都在这儿,有个叫鲁东的人对阿甘很粗鲁。他嚷嚷道:“嘿!把窗帘拉上,别站在窗口,想找死啊,不知道我们这儿在打仗吗 ”
简妮:“他不碍事,他是自己人!”
正在这时简妮的男朋友威斯利进来了,他因为找不着简妮很生气,问道:“你去哪儿了 ”
简妮:“我碰见了一个朋友,以前就认识的老朋友。他是个越战老兵,他反对那场战争。”这时,马赛不失时机地向阿甘宣传说:“我们的任务是保护我们的领袖免遭白人种族主义者的屠杀。那些人想杀害我们的领袖,强奸我们的妇女,还想破坏我们的居住区。我们还给那些需要我们的人提供保护和各种帮助。因为我们黑豹党反对越南那场战争。因为他们把我们黑人兄弟送到前线去当炮盔,我们的黑人兄弟从战场上死里逃生,回来后都被他们残酷地杀害了,他们死在自己的家中,死在睡梦中,我们痛恨所有帝国主义种族歧视的野蛮行径……”正当马赛对阿甘说得最起劲的时候,那边简妮与她的男朋友威斯利发生了争执。
威斯利是学民社伯克利分部的主席,现在他在伯克利与简妮同居,二人争执中他打了简妮一巴掌。
简妮提高嗓门:“你是个混蛋。”
阿甘听了急忙冲上去向威斯利连连挥拳。
简妮:“弗勒斯,住手,你给我住手。”
威斯利:“天哪!我真不应该带你来,我早该知道你会给我惹麻烦的。”
阿甘对简妮:“他不应该打你。”
简妮:“走吧,弗勒斯。”
阿甘向与会者致歉:“对不起,我不该在你们黑豹党聚会时打架。”。
夜色中,阿甘和简妮在漫步。
简妮:“他刚才打我并不是真心的。”
阿甘:“要是我就不会伤害你。”
简妮:“我知道你不会,弗勒斯。”
阿甘鼓起勇气说:“我想做你的男朋友。”
简妮故意岔开:“你这一身挺漂亮的,看着挺潇洒,真的。
”阿甘:“你知道吗 ”
简妮:“什么 ”
阿甘:“我们俩在首都又见面了,我很开心。”
“我也是,弗勒斯!”
夜幕中,阿甘和简妮走了一夜,也聊了一夜。她跟他说了这几年她去过的地方,怎么学会了与别人和睦共处。
清晨,阿甘送简妮去汽车站。这一夜对他来说永世难忘。他真想一直走下去。
一个青年上来揽客:“嘿,你们想去旧金山吗 ”
简妮:“我去。”
阿甘:“真希望你别走,简妮。”
简妮:“不行啊,弗勒斯。” .
威斯利走来:“简妮,这事儿让我给闹大了,都是越战和约翰逊把我气的。我不是真心想伤害你,明白吗 ”
简妮谅解了他,她跟他去乘车。
阿甘:“你知道我怎么想吗 你应该回家,回格林堡,回阿拉巴马。”
简妮:“你知道吗,弗勒斯,咱俩的活法不一样。”
阿甘从脖子上摘下勋章,递给简妮:“送给你,我要你收下。”
简妮:“弗勒斯,这我不能收。”
阿甘:“我是因为听了你的话才得了这个奖章。”
简妮:“你干吗对我这么好 ”
阿甘:“你是我的好朋友!”
简妮:“我会永远是的。”说完她跟着威斯利上了面包车,她跑到汽车尾部。隔着玻璃,向阿甘竖起两个手指,向他告别,阿甘也以同样的方法挥手告别。
她就这样走了,又一次离开了他…… .
阿甘回到军营以后,参加了特种服务队,在全国各地巡回表演乒乓球赛,慰问那些从越南战场回来的老兵。由于他球艺精湛,军方决定让他参加乒乓球全美明星队。
阿甘炫耀地说:“我原来打算回越南去,可他们认为跟共产党打交道最好的方法就是打乒乓球。我们好像是一百多年来第一批访问中国的美国人。有的人说世界和平就在我们手里。可我光打乒乓球了。回国后,全国的人都知道我,比袋鼠船长还有名。”
7.捕虾船长
就在阿甘飞黄腾达的时候,丹恩中尉的生活却是非常的穷困。他孤苦一人,没有双腿,没有工作,满脸长须,脾气非常暴躁。有一天,丹恩中尉坐着轮椅,守候在门外的平台上,当阿甘从里面出来时,他恼怒地问他:“他们给了你国会荣誉勋章 ” . ·
阿甘一时愣住了,经过仔细辨认,他断定这是丹恩中尉,便热情地迎上去:“丹恩中尉!”
中尉仍然不减恼怒地问:“他们给了你国会荣誉勋章 ”
阿甘:“是,长官。他们给了。”
中尉:“他们居然给了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一个国会荣誉勋章,你还上了电视,在全国人民面前丢人现眼!”
阿甘:“是,长官。”
中尉:“好,干得真是太漂亮了!对这件事儿,我只能说,上帝保佑美国。啊,上帝,上帝啊。”
中尉在激动中没有掌握好方向,他的轮椅倒着向坡下滑去。阿甘追赶着大喊:“丹恩中尉!”
阿甘终于抓住了轮椅,送丹恩中尉回旅馆。中尉告诉他,那是他借以栖身的地方。因为他没有腿了,他的一切只能靠两只胳膊。阿甘问他:“你在纽约怎么生活呢,丹恩中尉 ”
中尉:“靠政府的钱养着。花完了算!”
阿甘陪着中尉回到小旅馆以后,中尉推着轮椅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找酒喝,但是所有能找到的酒瓶都是空的。 ’
中尉问:“你找到上帝啦,甘 ”
阿甘:“我不知道我应该去找他,长官。”
中尉:“那些缺胳膊少腿的人,没什么别的可说,整天上帝这啊上帝那的。我找到上帝了吗 有一天他们还给我找了个牧师跟我谈。他说上帝在听着,可我得自己救自己。如果我心里接受了上帝,我就会跟着他走进天堂,你听明白了吗 跟着他走着去,走进天堂。蒙是谁呢 上帝在听着。扯淡?”
阿甘:“我会去天堂的,丹恩中尉。”
中尉:“是吗 那好。去之前,你还是先下楼,去街角的小店给我买瓶便宜酒。”
阿甘:“是,长官。”
阿甘和丹恩中尉在一起度过圣诞节和新年。
广场上,人山人海,人们在欢度新年。阿甘和中尉靠在栏杆旁边聊天。他们身后拥挤着几个妓女。在广场上能看到大屏幕电视。
电视主持人:“我们现在差不多在纽约市的第四十五大街上。在阿斯特广场一号。阿斯特饭店的旧址就在这儿。”
中尉:“拉巴特湖那儿有什么 ” !+
阿甘:“捕虾船。”
中尉:“捕虾船 管捕虾船干吗 ” .
阿甘:“只要我一有钱,我就自己买一条捕虾船。我在越南答应过巴布,只要仗一打完,我们俩就合伙捕虾。他来当捕虾船的船长,我当他的大副。可是他死了,那就得我当船长了。”
中尉:“捕虾船长 ”
阿甘:“是,长官。说话得算话,丹恩中尉。”
中尉:“你们听见了吗 这位一等兵甘要当捕虾船的船长了。我跟你说吧,大副先生,只要你能当上捕虾船船长,我一定来给你当大副。”
阿甘:“好啊!” .
中尉:“等你当上捕虾船船长,我早当宇航员了。”
这时后面两个妓女上来搭话。
列诺:“丹尼,谁又招你惹你了 ”
卡拉:“你在干吗呢 ” ,
列诺:“这位朋友是谁啊 ”
阿甘:“我叫弗勒斯,弗勒斯·甘。”
中尉:“这是骚娘们儿卡拉,那是小妖精列诺。”
卡拉:“去哪儿啦,小宝贝 怎么老没见着你啊 圣诞节你真应该在这儿过,汤米给每个人都买了一份儿火鸡三明治。”
中尉:“我来了客人。”
列诺:“我们就在那儿。是时代广场。你不喜欢过新年吗 重新开始。”
阿甘觉得过新年真好玩儿。可玩儿着玩儿着不知怎么就想起了简妮,不知道她在加利福尼亚是怎么过新年的
众: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新年快乐!
天空飘洒着彩色纸屑和彩带,落在人群中,落在阿甘和中尉的头上身上,顿时五彩缤纷,一片节日的欢腾。
阿甘:“新年快乐,丹恩中尉。”
在中尉的房间里,两个妓女在向他们调情。列诺扑上去吻阿甘;阿甘把她推得远远的。
列诺:严怎么了,傻啊还是怎么着 你什么毛病啊 他什么毛病啊 你那玩意儿打仗给打没了还是怎么着 ”
卡拉:“你哥们儿是傻啊还是怎么着 ”
中尉:“你说什么 ”
卡拉:“你哥们儿傻啊 还是怎么着 ”
中尉生气了:“再说他傻我抽你!”说着他推开了卡拉。
卡拉:“你别这么推我!”
列诺:“嘿,你推她干吗 ”
中尉:“给我闭嘴!再说他傻我抽你!”
卡拉:“你怎么啦,宝贝 你干吗这么待我啊 ”
中尉:“你们滚!”
列诺:“神经病!你真是莫名其妙。”
中尉:“给我滚!滚!”
列诺:“演小丑怎么没让你去啊 ……”
中尉:“滚!给我滚!给我滚!”
列诺:“缺心眼儿!”
卡拉:“走,列诺。跟这个废物有什么用 ”
列诺:“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 ”
中尉:“给我滚!”
卡拉:“你这个白痴!”
列诺:“神经病!你个废物!”她们骂骂咧咧地离去。
中尉在激动中跌倒在地,阿甘上去扶他。中尉不要,他凭借自己的努力,用两只手的撑力顽强地回到轮椅上。
阿甘:“对不起,丹恩中尉,我把你这个新年给搅了。她满嘴都是烟味儿。”
阿甘想丹恩中尉可能明白了,有些事情是改变不了的。他不愿意别人叫他废物,就像自己不愿意别人说傻一样。
中尉:“新年快乐,甘!”
电视主持人在白宫前发布消息:
“尼克松总统今天在白宫的椭圆形办公室接见了美国乒乓球队。”
这是阿甘第二次去白宫,他又见到了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 ·
尼克松:“你在首都玩儿得开心吗,小伙子 ”
阿甘:“开心。”
尼克松:“你住哪儿呢 ”
阿甘:“住在埃波特旅馆。”
尼克松:“噢,不。我知道一家非常好的饭店。新建的,很豪华。我会让人给你安排一下。”
阿甘住进水门饭店,对面楼里的亮光使他不能入睡,他给保安打电话。
阿甘:“你好,先生。你能不能派一个维修工去对面的办公室看一看。没灯了,他们肯定是在找保险丝什么的。他们打着手电。太晃眼,我睡不着。”
保安:“好的,先生。我去查一下。”
阿甘:“谢谢。”
保安:“没问题。”
8.我来当你的大副
水门事件后,尼克松发表电视讲话。尼克松:因此,明天中午我将辞去总统职务。副总统福特届时将在这里宣誓就任新总统。一想起我第二次对全国人民许下的诺言时,我的心情就很沉重,因为我要离开这间办公室了…
大厅一角。阿甘一个人在练乒乓球。
一个军官走来:“甘中土!”
阿甘:“是,长官!”
军官:“稍息。这是你的退伍令。你的服役期满了。”
阿甘:“是不是我不能再打乒乓球了 ”
军官:“给部队打是不行了!”
阿甘跑步离开大厅。
阿甘在美国陆军的服役期就这样结束了。于是,他就回到家里,妈妈满怀喜悦地迎接他。同时迎接他的还有一屋子客人。
阿甘做梦也没想到妈妈招了那么多客人来。
他们中大部分是商人。
阿甘面对宾客,不知所措。
妈妈:“我请了这么多客人来,弗勒斯。每个人都想让你用他们的乒乓球拍。有一个人还留了一张两万五千美金的支票,条件是你为他们的球拍做广告。”
阿甘:“噢,妈妈,我只喜欢用我自己的拍子。”
妈妈:“我知道,我知道。可这是,两万五千美元哪,弗勒斯。我觉得你先拿着试试看,看看合适不合适。”
阿甘接过球拍正看着,妈妈就说:“噢,合适,弗勒斯。真是太合适了。”
阿甘对妈妈毫无办法。他总得听她的。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他在家没待多长时间,因为他答应过巴布。他就去了拉巴特湖,去看巴布他们家人。 ·
巴布的母亲对阿甘带着大笔资金到这儿来买船捕虾的事并不理解,她问:“你是疯了,还是真傻呀 ”
阿甘:“干傻事的人才傻呢!”
布太太:“我猜也是。” ,
阿甘又来到巴布的墓地,给他上了坟。然后手捧着美元,站在墓碑前向巴布的亡灵倾诉,他说:“嘿,巴布,是我,弗勒斯·甘。我没忘记你说的话,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我拿着这两万四千五百六十二块四毛七分钱,这是我剃了一个头,买了件新衬衣后剩下的。对了,我还带我妈妈去大吃了一顿,买了一张汽车票和三瓶汽水。这些钱是别人给的。我就说了‘我参加全美明星队去中国打乒乓球的时候,我只用我的闪电牌球拍’。这不是真的,可妈妈说撤这种谎没关系,不会伤害别人的。不管怎么说,我剩下的钱,都买汽油、绳子、新的网了,还有捕虾船。”
阿甘在向当地一位老渔民买船的时候,老人也像布太太一样问阿甘:“你跟我说说,你是傻啊还是怎么着 ”阿甘呢,还是那句老话:“干傻事的人才傻呢,先生!”
虽然巴布把一切有关捕虾的事儿都告诉了他,可是阿甘独自驾驶着渔船,经过一番实践之后,他才知道:捕虾真难!
阿甘在海上又捞起一网,抖开一看,落下来的主要是螺壳和破盆。他捡着少有的几只虾对那位卖船的老人说:我就捞了五只。 ·
老人:“再多点儿就能换杯鸡尾酒了。嘿,怎么没给这船起个名字吗 船没名字可不吉利。”
阿甘觉得老人的意见很对,可是给船起个什么名字呢 他经过一番思考后对自己说:要起也只有一个,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那就是——简妮!
主意打定之后,他提着一桶油漆站在海水里,亲自把简妮的名字写在他的船体上。
这件事更加引发他对简妮的思念:有好长时间没有简妮的消息了。“希望她一切顺利,我可真想她啊!我怎么心里老是想着她呢 ”阿甘常常这样地问自己。
在简妮的住所,简妮和威斯利相对而坐,威斯利在吸毒,简妮很痛苦,她看着那些白粉,起了轻生的念头。她跑上顶楼,站在阳台的边沿上打算跳楼自尽。在她的内心深处生与死在激烈斗争。她的脚一下失控,险些坠下楼去。惊恐唤醒了她活下去的勇气,她跌落在阳台里,坐在椅子上,痛哭不已。
月亮冷冷地在天边窥视。
早晨,简妮的房间凌乱不堪,这是一种穷困潦倒的景象。威斯利还躺在地铺上熟睡。简妮终于下定决心,离他而去。
一天,阿甘正在驾船航行,突然看到中尉出现在码头上。他激动地弃船跳进海里,向中尉游来。他湿淋淋地爬上码头问:“丹恩中尉,你来这儿干吗?”
中尉:“我想试试我的腿还行不行。”
阿甘:“你的腿已经没了、丹恩中尉。”
中尉:“是,这我知道。你给我写了封信,傻瓜。所以,弗勒斯·甘船长,我想来亲眼看看。瞧,我跟你说过,如果你当了捕虾船船长,我就当你的大副。我来了。我说话是算话的。”
阿甘:“好吧。”
中尉:“不过,你这辈子也别指望我会叫你长官。”
阿甘:“不会的,长官。”
正在这时,阿甘的那条船已自动地行驶到他们的侧后,阿甘转身指着船,自豪地告诉中尉:“那就是我的船。”他的话音刚落,只见那条无人驾驶船已驰向另一个木结构的码头,咚的一声,把平台撞得粉碎。
从此以后,阿甘的船上就有了两个人,阿甘照旧驾驶,中尉则高高地坐在了望架上,他说:“我有种感觉,如果一直往东开,就能找到虾。向左开,向左开。”
阿甘:“哪边 ”
中尉:“往那边。就在那边。快去掌舵,向左转!”
阿甘:“好的。”
中尉:“甘,你在干吗呢 往左啊!左!往那边开我们才能找到虾!别处没有。”
他们到了另一个水域,撒了一网,打捞上来的除了马桶坐圈等垃圾外,竟然一只虾也没有。
阿甘丧气地说:“还是没有,丹恩中尉。”
中尉:“好吧,算我错了。”
阿甘:“那我们去哪儿才能找到呢 ”
中尉:“你求求上帝没准能管用。”
阿甘很听中尉的话,从此以后他每个星期天都去教堂,他还参加唱诗班,有时候丹恩中尉也去,但次数不多。
尽管他俩对上帝这么虔诚,可还是没有捕到虾,网上来的还是垃圾。
中尉又发怒了,他问苍天:“上帝上哪儿去了 ”
阿甘觉得丹恩中尉这么说很好玩儿,因为他刚说完,上帝就来了。
龙卷风骤起,暴雨倾盆。渔船在风浪中沉浮着。
阿甘在船上牢牢把定舵,中尉赤着背坐在了望架上与风暴搏斗,嘴里念念有词地:“这船我就是不沉。”
9.我要死了,阿甘
阿甘见到这种场面真有点害怕了,可丹恩中尉呢,他是真急了。
中尉在船体剧烈的摇晃中高高骑在了望架上怒吼着:“这就是暴风啼刮吧,刮吧,你这狗娘养的!有种的就出来,咱俩单练!我就在这儿,你倒是来呀!这船我就是不沉!”
电视台对灾情作了报道:
龙卷风“卡门号”昨天袭击了这里。巨风过后,这里几乎被夷为平地。与沿海的其它城镇一样,拉巴特湖区也未能幸免,致使当地的捕虾业受到严重损失。本台记者从当地官员那儿了解到,只有一艘捕虾船幸免于难。
这艘幸存下来的渔船就是阿甘的“简妮”号。
公共汽车站,阿甘对又来等车的两位中年男女说:“从那以后,我们捕虾就容易多了,因为就剩下我们这条船了,人们需要用虾来做虾汁鸡尾酒和烤虾串什么的,对虾的需求量很大,于是我们成立了‘巴布阿甘虾业公司’。我们一共有12条船,都叫‘简妮’号。我们有了一个大仓库,连帽子上都有‘巴布阿甘虾’的字样,没有人不知道它。”
“慢着,慢着,你是说你就是有名的巴布阿甘虾业公司的老板 ”男人用嘲笑的的口气问他。
阿甘:“是的,挣得比戴维·克罗克特还要多。”
男人;“我听别人吹牛听得多了,可谁也没敢这么吹过。他是个百万富翁! ”他边说边摇着头离去。
中年妇女也不相信,她嘲讽地说:“我觉得你讲的这个故事很好玩,讲得这么绘声绘色,讲得真不错。”
阿甘对这些讽刺挖苦并不在意,他只想证实他说的都是事实,他问:“你想看看丹恩中尉是什么样子吗 ”
妇女:“想啊,当然想看。”
阿甘拿起一本杂志,指着画页上的醒目照片说:“我旁边就是他。丹恩中尉的事多着呢!”
有一天,中尉面向大海坐在船栏边,他突然对阿甘说:“弗勒斯,你救了我的命,可我从没谢过你。说着纵身跳人大海,成仰泳姿态向远处游去。”
根据中尉的性格,这就是表达感谢的一种方式。阿甘心里想:“他是从没谢过我,可我想他不再骂上帝了。”
中午,阿甘和中尉坐在电视机旁边吃午餐。播音员正在报告新闻:“今天,福特总统又一次险遭不测。这是十七天内发生的第二起总统谋杀案。当福特总统从旧金山一家饭店走出来的时候,一位名叫萨拉·简·摩尔的妇女开枪企图刺杀福特总统。十七天前,查尔斯·曼森的追随者,林内特·爱丽丝·弗罗姆,绰号斯基奇,也企图刺杀福特总统。当时……”
这时,基地呼叫简妮一号,说有弗勒斯的电话,他妈妈病了。
阿甘听到妈妈生病的消息,他扔下手中的刀叉,不顾一切地纵身入海,快速向岸边游去。
阿甘冲进家门:“我妈妈在哪儿 ”
露伊丝:“她在楼上。”
阿甘推开妈妈的房门,只见她盖着被子,安详地靠在大床上。妈妈看见阿甘:“嘿,弗勒斯!”
大夫在门口与阿甘相遇,欣喜地说:“你的背还真让我们弄直了。”
阿甘:“出什么事儿了,妈妈 ” .
妈妈:“我要死了,弗勒斯,进来啊,过来坐这儿。”阿甘走到床边坐下,妈妈握着他的手。
阿甘:“干吗要死呢,妈妈 ”
妈妈:“到时候了。我也该死了,噢,这……你不用害怕,我的宝贝儿。死是人生的一个部分。人注定是要死的。我原来并不知道,可注定了要做你的妈妈。我尽了最大努力。”
阿甘:“你做得很好,妈妈。”
妈妈:“是啊,你应该把握好自己的命运,不辜负上帝给予你的一切机会。”
阿甘:“我是什么命,妈妈 ”
妈妈:“你的命运得自己去弄清楚。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夹心糖,说不准会碰上什么味儿的。”
公共汽车站。
阿甘对刚才的中年妇女说:“她得的是癌症,星期二就去世了。我给她买了一顶新帽子,上面还有小碎花。”
这时,七路汽车进站了,那女人听得入神,不想离去。
阿甘:“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你不是说你在等七路汽车吗 ”
女人:“一会儿还会再来的,不急。”她被感动了,擦着眼泪。
阿甘:“因为我当过橄榄球明星、大学生、全国知名人物、捕虾船船长,得过荣誉勋章,阿拉巴马格林堡镇的父母官们决定,给我一份儿体面的工作。”
从此以后,阿甘当了割草工,整天驾驶着割草机在草坪上割草。他再也没有回去和丹恩中尉一块儿千活。巴布阿甘公司都由中尉管着。他投资了一家卖苹果的计算机公司。他还说,他和阿甘不用再为钱发愁了。
阿甘对金钱很慷慨,因为他妈妈对他说过,钱只要够用就行了,多余的钱只能是做样子的。所以他给了四方福音教会一大堆钱。也给了拉巴特湖渔民医院一大堆钱。虽然巴布死了,丹恩中尉也说他疯了,阿甘还是把巴布的那一份儿给了他妈妈。布太太收到这笔巨款的时候,惊喜得晕了过去。
从此以后,布太太不用再去别人家里为白人做饭了。相反,她雇了个白人女佣为她端汤做饭。
阿甘已经是个百万富翁了,他仍然那么喜欢干活,他割草是不要钱的。只是到了晚上,没什么事儿干的时候,整个屋子空空的,他总是想起简妮,如痴如醉。
有一次,她还真来了!不过是在阿甘的幻觉中。
那一天,暮色苍茫,阿甘凭栏凝望着草坪,幻觉中只见简妮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款款向他走来。一次两次,明知这是思念中的幻影,他总盼望着梦想能够成真。
有一天,阿甘开着割草机在院子里割草,他惊喜地看到:简妮真的来了,她穿着牛仔裤,不紧不慢地向他走来。简妮:“你好,弗勒斯。” .
阿甘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的样子迎上去:“你好,简妮!”他们深情地拥抱在一起。 ;
简妮回来了,跟他住在一起。也许是因为她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也许是因为太累了,她一上床就睡着了,就好像是好几年没睡觉了。看着她,他心里真高兴。每天他们都出去散步。他就一直不停地说啊说啊,说他打乒乓球和捕虾的事儿,还有妈妈去天堂了。总是他在说,简妮大都是静静地听着。
10.你干吗这样跑
只有在阿甘讲到他用简妮的名字为渔船命名时,简妮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
有一次散步,他们走啊走,不知不觉来到简妮的家门口,简妮对这个家没有怀念,只有仇恨。她把自己的鞋子当武器砸向房子,她又不断地拾起地上的石头砸门砸窗砸玻璃砸房顶,直到她精疲力尽地跌倒在地,痛哭为止。
阿甘默默而又同情地看着她,真希望能多一点石头。
她为什么回来。阿甘并不在乎。跟过去一样。他们俩又像秤和砣一样了。每天他都为她摘一些漂亮的花来放在屋里。她送给了他这世界上最好的礼物——一双白色带红道的旅游鞋。
简妮:“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阿甘:“是新的!”
简妮:“这是专门用来跑步的。”
除此而外,简妮还教他跳舞。他们就像一家人,就简妮和他,这是他这辈子最快活的时候。
在美国两百年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庆典活动中,举国欢腾,屏幕上频频升起五彩缤纷的焰火。播音员说这是第四轮了。
与此热烈场面相对照的是阿甘的心神不宁,他终于从电视机旁站起。
简妮:“你不看啦 ”
阿甘:“不想看了。”
简妮:“那我去睡了。”
他们朝着各自的房间走去。阿甘在几经犹豫之后,终于鼓足勇气叫住简妮,问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
简妮转过身来默默地望着阿甘。
阿甘深情地说:“我会是个好丈夫的,简妮!”
简妮:“再说吧,弗勒斯。”
阿甘:“你不愿意嫁给我 ”
简妮:“你不会娶我的。”
阿甘:“你为什么不爱我,简妮 我虽然不聪明,可我知道什么是爱。”
阿甘求婚失败,心里更不平静,他走到走廊,仰望夜空,天下起雨来。
阿甘已经睡下了,简妮穿着睡衣来到他的房间,上床和他作爱。
阿甘:“简妮 ”
简妮:“弗勒斯,我是爱你的。”
第二天一早,简妮叫了一辆出租汽车,不辞而别。司机问她:“是离家出走 ”
简妮:“这儿不是我的家。”
阿甘醒来,去看简妮,床是空的,桌子上放着他送给她的勋章和球拍,他端着牛奶,倚门凝视。
简妮的出走对他打击很大,干什么也打不起精神来,只是发愣。
有一天,他又坐在走廊里对着庭院发愣,突然想到跑步,他站起来大步流星地跑了出去,他跑出庭院,跑上公路,跑过大桥。他跑到了公路尽头,他穿越着整个小镇,他跑到了大海边,他看见了灯塔,他不知疲倦地跑啊跑。
公共汽车站。阿甘向等车的女人解释说:“那天,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想跑一跑。我跑到了路的那;—头。等我到了那儿.我觉得也许我应该跑到小镇的那一头。等找到了那儿,我觉得也许我应该横穿格林堡县。而且我在想,既然我已经跑了这么远了,也许我应该横穿阿拉巴马州。我说到做到了。我横穿;厂整个阿拉巴马。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这么跑,一直跑到了海边。等我到了那儿,我又想,既然我已经跑了这么远·了,也许我应该掉过头去接着跑。等我又看到海的时候,我在想,既然我已经跑·了这么远了,也许我应该掉过头去接着跑。跑累了我就睡,肚子饿了我就吃。想方便的时候,我呢,我就去。”
女人:“你就这么一直跑 ”
阿甘:“对。我常常想起妈妈,还有巴布,还有丹恩中尉……但我最想的还是简妮。我常常想起她。”
在简妮打工的一家饭店里,电视正播着新闻。
女播音员:“弗勒斯·甘是阿拉巴马州格林堡镇的园丁、在过去两年多时间里,他几次横穿了美洲大陆,只在睡觉的时候停下来。这是他第四次穿越美洲大陆。阿拉巴马州格林堡镇的园丁弗勒斯·甘今天将再一次横穿密西西比河。”
正在擦桌子的简妮看到了屏幕上的阿甘,她自语道:“真没想到,是弗勒斯……”
公路上一群记者围住阿甘提问。
新闻记者:“先生,你干吗这样跑 ”
记者甲:“干吗这样跑 ”
记者乙:“是为了世界和平吗 ”
记者丙:“是为了无家可归的人吗 ”
记者乙:“是为了妇女的权力吗 ”
新闻记者:“是为了环境保护吗 ”
记者甲:“保护动物吗 ”
记者丙:“反对核武器吗 ”
他们不相信有人跑了这么远的路竟然不为什么。阿甘说,“我就觉得想跑。”
在公路上,阿甘跑步的影子投向大地,他蓄起了满脸胡须,不修边幅。
他跑过一望无垠的麦地。
他跑过红叶满坡的林州。
他跑过雪山映照的湖泊。
他跑向铺满彩霞的天边。
他百折不挠,勇往直前。他冲过大桥,又踏上公路,一个青年认出了他:“是你 我真不敢相信,果真是你。”在车站等车的那个女人还在听他的故事。阿甘告诉她:“后来,我这么跑啊跑的,人们开始理解了。”
路上那个青年对阿甘说:“你这一跑,我一下子恍然大悟了。心里说,这家伙生活很充实。他把人生的问题全解决了。答案就在他身上。我要跟着你跑,甘先生。”说着,他也跑了起来。
于是,阿甘有了个伴儿。后来伴儿越来越多。很多人都加入到跑步的行列中来了。阿甘对等车的女人说:有人后来告诉我,说我给了人希望。这……这我不太明白,可是有些人让我帮他们的忙。
公路上一个嬉皮士追着阿甘问:“嘿,伙计,嘿,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我在做不干胶贴纸的生意。我老是想不出一句好的广告词。你给了你后面这么多人灵感,我想你大概也能帮我出个好主意。,哇噢,天哪,你刚才踩上了一大堆狗屎。” 。
阿甘:“这算什么。”阿甘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跑。
嬉皮士:“什么 狗屎!”
阿甘:“没错。”
嬉皮士突然计上心来,他心满意足地走了。
几年以后,听说那家伙还真想出了一句好的广告词:“狗屎算什么!”他赚了好多钱。
又有一次,有个做T恤衫赔了本的人,在公路上遇到正跑着步的阿甘,他想把阿甘的脸印在T恤衫上,可他画不好,又没带照相机。这时,正好有一辆汽车驰过,溅了阿甘一脸泥水。 .
那个商人递给阿甘一件T恤衫说:“给,用这个擦一下,反正也没人喜欢这颜色。”
阿甘接过来,把T恤衫蒙在他的脸上,用双手捺了一下,阿甘的模样就印在那件T恤衫上了。那商人如获至宝,欣喜不已。临别时阿甘说:“祝你走运。”那家伙果然赚了好多钱。
11.你就是他爹
阿甘不停地跑了三年两个月十天零十六个小时,他穿着长袍,留着长须长发,后面跟着一大群人,活象朝圣者。
阿甘跑着跑着想起了他妈常说的一句话:“要想往前走,就得甩掉过去。”他觉得这才是他跑步的真正含义。想到此他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朝着回去的路走去。他对那些追随者说:“我太累了,我想我该回家了。”
男人:“那我们该怎么办 ”
阿甘跑步的日子就这样结束了。他又回到了阿拉巴马。有一天,他正在看里根遇刺的电视新闻,突然收到了简妮的一封来信。
在公共汽车站阿甘掏出信来给等车的女人看,并对她说:
“她问我能不能去萨瓦那镇看看她。所以我就到这儿来了。她在电视上看见了我。她让我坐九路车,到里奇蒙街那站下,然后顺左边走过一条马路,在亨利街1947号四单元。”
女人:“你根本不用坐汽车。亨利街顺那条路走,也就五、六个路口。”
阿甘:“哪条路 ”
女人:“那条路 ”
阿甘:“跟你聊天很高兴。”阿甘急切地横穿马路离去。
女人:“希望你一切顺利。”
阿甘在简妮家门口按响了门铃。
简妮开门:“嘿,弗勒斯!是你 ”她剪短了头发,穿了一件蓝绿色的连衣裙,显得端庄、大方。
阿甘:“嗨。”
简妮:“进来,进来。”
阿甘:“信我收到了。”
简妮:“我正担心呢。”
阿甘:“这是你的房子 ”简妮:“是的,有点儿乱。我下班刚回来。”
阿甘:“不错嘛。你还装了空调了。”说着递给她一盒巧克力。
简妮:“谢谢。”
阿甘:“我吃了几个。”
简妮翻开一本剪报:“我从报上剪下了所有介绍你的文章,还有你的照片,这是你在跑步。”
阿甘:“我跑了很长的路,跑了很长时间。”
简妮:“你瞧,弗勒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过去对你那么不好,我真是很抱歉;因为有好长时间我的生活是一团糟......”
这时,简妮的儿子,小弗勒斯回来了。
简妮告诉接他儿子的女友,阿甘是从阿拉巴马来的老朋友。
琳:“噢,你好!”
简妮:“我下周的安排变了,我自己能去接他了。”
琳:“没事儿。得走了。车没锁好。再见。”
简妮:“好的,再见。”简妮抱起儿子,对他说,“这是我非常好的朋友,甘先生。打个招呼。”
小弗勒斯:“你好,甘先生。”
阿甘:“你好。”
小弗勒斯:“可以去看电视了吗 ”
简妮:“可以了,小点儿声。”小弗勒斯去到另一个房间。
阿甘:“你当妈妈了,简妮。”
简妮:“是的。他叫弗勒斯。”
阿甘:“跟我同名 ”简妮:“我按他爹的名字起的。”
阿甘:“他有个爹,也叫弗勒斯 ”
简妮:“你就是他爹,弗勒斯。”
阿甘听后,紧张极了,他担心孩子和他一样弱智。
简妮:“嘿,弗勒斯,看着我。看着我,弗勒斯。什么事儿都不用你负责,好吗 你没做错什么事儿。好吗 他漂亮吗 ”
阿甘:“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男孩。可是……他聪明吗 还、还是......”
简妮:“他很聪明,是班里最聪明的。”
阿甘的担忧被排除了,他激动得哭了。他想去看孩子,举步又止。
简妮:“没关系,去跟他说句话。”
阿甘走过去,蹲在小弗勒斯身旁:“你在看什么呢 ”
小弗勒斯:“芝麻街。”
有一天,小弗勒斯在荡秋千。阿甘和简妮坐在长条椅子上谈话。
简妮:“弗勒斯,我有病了。”
阿甘:“受凉了吧 咳嗽吗 ”
简妮:“我带了一种病毒。大夫也没见过,不知道是什么。而且目前他们什么办法也没有。”
阿甘:“你可以回家跟我住。简妮,你和小弗勒斯可以住在格林堡我的家。你病了我会照顾你的。”
简妮:“你会娶我吗,弗勒斯 ”
阿甘考虑了一会儿:“好的。”
在阿甘家的庭院内,宾客满座,婚礼即将举行。露意丝走到西服笔挺的阿甘身边:“弗勒斯,该开始了。”
这时,简妮从走廊上下来,她头戴鲜花编织的花环,身穿白色的连衣裙,她走到阿甘身边:“嘿,领带。”帮他整理着。
丹恩中尉挎着未婚妻,拄着拐杖出现在宾客中。
阿甘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丹恩中尉 ”千真万确是他。“丹恩中尉!”阿甘呼喊着和简妮一起迎上去。
中尉:“你好,弗勒斯!”
阿甘:“你装了腿了!是新腿!”
中尉:“对,我装了新腿了。”说着他撩起裤脚,露出一节金属,用拐杖敲得咚咚响,“是定做的,钛合金的。是航天飞机上的材料。”
阿甘:“是神奇的腿。”
中尉:“这是我未婚妻,苏珊。”
阿甘:“丹恩中尉。”
苏珊:“嗨,弗勒斯。”
阿甘:“丹恩中尉,这是我的简妮。”
简妮:“嗨,真高兴终于见到你了。”简妮亲切地吻了中尉。
婚礼在一个鲜花扎成的半圆形彩门下进行。
牧师:“你,弗勒斯,愿意娶简妮为妻吗 你,简妮,愿意嫁给弗勒斯吗 如果愿意,我宣布你们俩为夫妻了。”
简妮的卧室,她躺在床上,阿甘捧着一托盘早点进来。
简妮:“嘿。”
阿甘:“嘿。”他放下托盘,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简妮:“嘿,弗勒斯,你在越南怕吗了”
阿甘:“怕。不过,我也不知道。”有的时候,雨会停很长时间,等着星星出来。那时真好看。每天黄昏太阳回水里睡觉之前,水面上漂着成千上万点闪光。就象那山中之湖。那水真清啊。就象是有两个天,一个叠着另一个。在沙漠里,日出的时候,我看到了天之涯地之极。真是美极了。
简妮:“真希望我也和你在一起。”
阿甘:“你在。”
简妮:“我爱你。”
12.阿甘又回到等车的地方
墓地。
在一棵树冠成荫的大树下,竖立起一块墓碑,沿着墓碑,是一个雪白的长方形的图案,它映着绿色的草坪,十分别致,这是简妮的墓地。 .
阿甘肃然地站在墓碑前。对简妮的亡灵说:
“你星期六早上走了。我就把你埋在了我们俩的树下。我还把你爸爸的破房子全给推倒了。妈妈常说,死是人生的一个部分。我真希望人生没有死。小弗勒斯,他一切都好……他又快开学了。我每天都给他做早饭、中饭和晚饭。我要他天天梳头,天天刷牙,还教他打乒乓球。打得不错。他还真行。我们常常钓鱼。每天晚上我们都读书。他真的很聪明,你会为他骄傲的。我很骄傲。他……给你写了封信,他说我不能看,既然不让看,那就把信给你放这儿了。”阿甘郑重地把信放在墓碑前的鲜花旁。
阿甘伤心地哭着又说:“简妮,我不知道是妈妈说的对,还是丹恩中尉说的对。我不知道我们每个人的命是不是注定的,或者我们都象风一样飘着,不知道会飘到哪儿。可我……我觉得……也许两者都是。也许这两者会同时存在。我想你,简妮。你要什么就说,我不会走远的。”
他从白圈中退了出来,又频频回头望去,树上飞起一群小鸟。
开学了,阿甘和小弗勒斯在等学校班车。小弗勒斯摆弄着阿甘小时候读过的那本故事书。
阿甘:“你的车来了。好啦……嘿,我看过这本。”
小弗勒斯:“上课我就讲这个故事,奶奶过去给你讲过 ”
阿甘:“这是我最喜欢的书。好,去吧。好,去吧。嘿,弗勒斯,等等,我想告诉你我爱你。”
小弗勒斯;“我也爱你,爸爸。”
阿甘:“你回来我就在这儿等着。”
汽车停下了,小弗勒斯背个大书包,一手捧个大皮球,走到车门前站住。
女司机:“你知道这是学校来接你的班车,对不对 ”
小弗勒斯:“那当然。你叫多萝茜,我叫弗勒斯·甘。”
小弗勒斯走进车厢找座,车窗外阿甘不断地向他招手。
车开走了。
阿甘又回到等车的地方,正襟危坐着。
那根白色的羽毛又出现在他的脚边,逐渐升空,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在天地间随风飘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