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时代财经作者:徐丹王婷
编者按:中国女性是全球第三大消费市场。他们不仅在消费领域占据半边天,也成为职场中的中坚力量。他们既能交头接耳,又能打架。三八妇女节之际,时代财经推出“她的经济,她的力量”系列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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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不应该太累。最好找一份轻松稳定的工作。”许多女性在成长过程中听到过类似的建议。
表面上是善意的建议,但“轻松稳定”往往只是为了能够更好地走出家庭。现在,越来越多的女性正在打破这种束缚,在各行各业追求自己的事业和梦想,包括主流观念中被视为男性主导的IT行业。
据猎聘发布的《中国女性程序员职场实力大数据报告》显示,2018-2020年女性程序员增速达到70%。而且女程序员的加薪幅度明显高于男程序员,平均月薪15000元。
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世界上第一个工程师和第一个计算机程序员都是女性。
年龄、出身和教育背景不会阻止女性追求自己的职业梦想。2020年,湖南姑娘孙玲用了10年时间,从一个只有高中学历的工厂女孩,成长为年薪10万美元的美国硅谷工程师。她的故事不仅在女性中广为流传,也激励了许多男性。
现实中也有很多女性在IT行业大放异彩。他们中的一些人和孙玲类似,有三个学历,借钱学编程成为程序员,还有一些人一路走来,成为公司唯一的女性技术领导。然而,他们中的一些人面临着自己的困惑,尤其是分娩带来的职业瓶颈。
时代财经采访了四位女性程序员,以下是她们的自述:
作为一个程序员新娘,我只准备了一个星期的婚姻。
今年2月6日,正月初六,和相恋多年的男朋友结婚,正月初十回单位。
去年冬天,公司忙得连请假都难。我在连拍中没有时间拍婚纱照。我不得不在春节前请假一周,为我的婚礼做准备。这个假期还是因为老加班。
做程序员4年多了,工作一直很忙。最近感觉记忆力下降,睡觉的时候忘记很多事情。随着我头发的减少,我打算将来争取一个管理职位。
回顾我的职业生涯,我度过了一段非常艰难的时光。这段时间我一直是一个人在摸索自己的路,没有前辈指导,同事也很少。在一个由八九名成员组成的工作组中,我是唯一的女性。
我在河北读大学的时候是学计算机的,有很多女同学一起学。2017年毕业后,大部分回到家乡当了老师。我不适合当老师,对编程感兴趣,所以瞄准了程序员这个职业。
但是以三本学历和课堂上的知识,我很难找到工作,就报了学校附近的培训班。因为家里穷,我大学几年都是靠奖学金和助学金度过的,还向表哥借了一万多块钱的培训费。
培训班里有女同学和我一起上课,但是因为我觉得做程序员很难,而且我也不是很感兴趣,所以最后还是进入了其他行业。在北京找了一份后端开发工作,月薪12000左右,很快还清了表哥的贷款。
北漂的经历很苦。一开始住的是公寓,月租1200元。房间里的窗户很小,像个监狱,而且连着隔壁的楼,没有阳光射进来。后来,我搬到了更好的房子。
工作时间紧,任务多,一开始就停不下来。连喝水、上厕所都很着急。加班是常态。有时候工作干完了,我也不会早走,因为大家包括领导都在加班。
在职场上,我作为一个女程序员并没有被区别对待。大家任务都一样,上级也愿意给我机会。喜欢一个男程序员,一直在学习,因为行业的技术瞬息万变。
和三五成群的男同事不同,我一般都是一个人吃饭,因为女程序员太少,同一个岗位男女比例大概是八比一,九比一。刚入职的时候,会听到男同事互相开玩笑“真羡慕你们组招了个女的”。
在北京期间,我做过四份工作,包括58同城外包岗。因为58同城和外包公司的合作出现问题,我不得不离职。还有一次,公司直接解散,欠了我两个月的工资,现在还拿不回来。
2021年初,男朋友即将研究生毕业。我们约好了住在宁波,江浙。我离开了北京,宁波更人性化,我喜欢这里,工资也不低,每月16000。
在宁波工作很自由。在写字楼里穿没有限制,有些男同事穿短裤上班。对了,男程序员在外界的标签是格子衬衫。其实我男同事穿格子衬衫的不多。女装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简单。
自学编程进大厂,工作8年,面临生育困境。
我不是一个非常成功的程序员。去年年底公司绩效考核我拿了最低分。很多业绩最差的同事都离职了,我很担心自己也要走了。作为一名女性程序员,我面临着职业困境。
最初,当我在北京上大学的时候,我非常喜欢编程。虽然我的专业不是计算机,但是我自学了编程,拿到了计算机二级证书。毕业后只做了一年人事行政,之后的工作与编程密切相关。
我的第二份工作是在一家电脑培训学校做助教,没多久就轻松工作了。最后,我决定做一名程序员,把编程作为我的职业。当时我技术熟练,offer也多,最后选择了大厂。当时我的办公地址是北京北四环的一栋楼。
有意思的是,我在做人事行政的时候,去这栋楼给另一家公司装修。因为很喜欢这栋楼的室内设计,所以心里默默的说,以后一定要在这里工作,没想到愿望实现了。
2014年进入大厂,之后一直在这里工作。最开始是门户网站垂直频道里的后端开发。在公司发展的高峰期,部门组织我们去日本旅游。后来门户没落了,我和同事被整合到另一个事业部做另一个产品,我的职位也从后端开发变成了前端工程师。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第一批同事一个个离开了公司,我却失去了跳槽的勇气。公司的工作任务太单一,加上我对原有技术逐渐不熟悉,在新技术上也没有太大提升,慢慢就落后了。
一年前,我怀孕了,领导对我的工作要求很高。不敢怠慢,经常加班。直到最近很多绩效考核分数倒数的员工被公司劝退,我才慌了。现在刚生完宝宝,正在休产假。虽然除了照顾孩子,我每天都在想公司的事情,但是我很担心人事会突然找上我。
我喜欢编程,但是现在学不会。只要公司依法赔偿我,我也会离开。后来想去培训机构当老师,就像八年前入行时一样。
程序员是一个对学习能力要求很高的职业。技术落后就淘汰,不分性别。只是女程序员要怀孕生子了,情况会更艰难。
团队唯一女程序员:生活中我比男人更理性。
我大学的专业是电子信息工程,在校期间喜欢编程,所以无论是研究生还是工作都选择了这个方向,现在在一家公司做后端开发。
我们公司的技术部门包括前端、后端和数据组。总共有20人左右,只有我是女的。
作为唯一的女性,我们在工作中感受不到男女的区别。我们承担着同样的任务,不会因为你是女性而受到优待。只要你能展示你的成就,人们就不会质疑你。
入职不久,可能是因为和同事磨合不够。有时候,我隐约觉得别人对自己的信任度并没有那么高,但是当你证明自己能完成任务的时候,大家就会逐渐认可了。
我听说女性可能很难得到提升,但以我的经验来看,还可以。我应该被提升,我的工资应该被提高。
我不认为女工程师和男工程师在能力上有什么区别。我承担过一些老项目的迭代功能开发,也独自承担过项目的前后台工作。这个项目在公司是比较棘手的,但是我做的很好。交接完了,我还会跟其他男人说注意事项,带新人。
和我一起工作的前端同事说,在他的认知里,我是女性中开发能力最强的——当然这句话也有性别偏见。我喜欢我收到的评价——在整个后端开发中,男女一起看,我挺好的。
作为一个女生,我在找工作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些阻碍,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父母的反对。我父母还是不太喜欢我的工作。他们觉得女生编程太辛苦,费脑子,加班。他们想让我做会计和文书工作。
在填大学志愿的时候,我的第一选择是听父母的意见,填工程造价,但是都是计算机。幸运的是,第一选择没有被接受。
男朋友从心底里不喜欢我做这份工作,觉得太辛苦。他工作也很忙。当我们回家的时候,我们处于两个丧亲之痛的虚弱的人在互相取暖的状态。
作为一名工程师,我的性格中自然有非常理性的部分。用男朋友的话说,我是“直男”。别人向我表达情绪的时候,我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告诉他怎么解决问题。
有一次和男朋友出去,发现前一天停在路边的车不见了。男朋友呆在那里一直重复,我的车去哪了?我愣了不到一分钟,开始觉得车应该不是被偷的,很可能是被交警拖走了。然后我就开始给交警打电话,最后确认确实被拖走了。
我觉得这种性格没什么不好。就像我从事的这个职业,不管别人怎么看,我都会坚持下去。我喜欢它总能给我带来新的东西,而且不会无聊。
在整个行业中,女工程师的比例并不大,但也不少。其他行业也是如此。女人少了,就会有女人。作为一个女工程师,我最想要的是平等。工作本身必须有性别标签吗?每个人都面临着同样的事情。如果你能做到,你就会去。如果可以,我会去。
公司唯一女性技术负责人:女性只有150分才能被信任。
我担任工程师的职位是合乎逻辑的。
在高中,我非常擅长物理。当时有个亲戚在水厂工作。当年水厂收入很好,就报了自动化专业。其实我的家人并不知道什么是自动化,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干涉过我的职业选择。
我加入了大学里的一个智能飞行实验室,期间成绩非常好。我获得了省部级和国家级的奖项,然后我被研究所录取,选择了AI视觉识别领域。这个方向也是理性选择的结果。希望找一个有门槛的,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的领域。
自从选择入行以来,我几乎没有因为性别而怀疑过自己,这可能和我的教育经历有关。初中高中都在尖子班,经历过严格的淘汰管理。我身边有很多理科优秀的女性,所以我一直觉得女性做算法工作很正常。
我们团队男女比例是3:1,我是技术负责人。我是全公司技术领导级别的唯一女性。
面对同样的事情或者同样的职位,如果女性想要原地踏步,其实会付出更多,因为在这个行业里,人们对男性和女性的信任是不一样的。男人可以拿100分,女人可以拿150分来获得同样的信任。
尤其是工作三年,晋升到管理岗位,你是站在管理岗位上的人,或多或少会受到质疑。
做节目评价的时候,男的,名校出身的,或者有大厂背景的,大家都会把他的话想当然。但同样一句话,对我来说,就要拿出实验数据,研究分析过程。
这是IT行业很现实的问题,而且评判的不仅仅是性别,而是个人资质、气场等综合因素,但性别是最重要的因素之一。
但是,我觉得男工程师和女工程师还是有区别的。男工程师对创新和新技术的敏感是女工程师难以达到的。在分配任务时,我会把一些需要耐心和严谨的工作交给女工程师,一些需要创新水平和新鲜技术的工作交给男工程师。
在做领导之前,我把工作之余60%-70%的时间花在自学新技术上。当你成为一个领导者,你会花更多的时间去看待新事物,拓展自己的思维和视野。
但男性工程师有时过于自信。在分配同样的任务时,男工程师的沟通成本远高于女工程师。
经常被男队员质疑,会质疑我的方案设计和算法。这时候就要看实力了,拿出解决方案才是王道。当他们的项目到了交付级别,你发现自己处理不了,就出来搞定。
工作占了我大部分时间,我是一个打算单线程的人。当我设定了一个目标,我就会集中精力在这方面,不能让自己分心去想其他问题。基本上,我的思想只是工作。
但是我喜欢旅行。疫情之前,包括我的学生时代,一年出去一次,这是我生活中的必需品。和其他行业的女性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我会以很开放的状态参与她们的谈话,但是有些事情我不是很懂,比如花一两个小时讨论化妆。
技术的职业发展是残酷的,尤其是女性。因为女人会有一段时间生孩子,照顾家庭。如果你是一个创新型的工程师,你没有那么多精力一直进步。如果不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建议不要选择这个行业。
我的职业规划可以说是地球上比较清醒的。目前我的五年计划是工作。未来五年,考虑到我的身体状况,我会组建家庭。过了这个周期,我会利用之前的优势选择更长远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