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关于妈妈的去世,我的记忆模糊地停留在一天清晨。
睡意朦胧的我和弟弟被人慌乱地穿上一身白,然后带进一间黑色的布棚里,爸爸守在一个黑色棺材旁边哭得撕心裂肺。
弟弟害怕地紧紧依偎在我身边,问爸爸怎么了?我摇头,那年弟弟三岁,我七岁。
过了一会,我觉得饿,领着弟弟回到家。
家里进进出出的忙碌着很多人,我拉着弟弟的手,避开他们,进屋喊着妈妈,说我们饿了。
可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妈妈的影子,这时大娘走过来,红着眼圈,说让我们先去她家吃点饭。
我执拗着不肯,问她妈妈去了哪里?
她别开脸,流着泪不说话。
我跑去问爸爸,爸爸将我一把搂在怀里,哭得更加凶猛。
从那以后,我和弟弟再也没见过妈妈,一段时间后才明白,妈妈死了,死于一场意外。
那时候的我,还不能完全明白死亡的意义,总觉得,死了,就像妈妈走亲戚去了一样,早晚有一天会再回来。
因为她曾说过,我和弟弟是她的心肝宝贝,她怎么舍得不回来,所以她一定会回来。
随着年龄的长大,我开始慢慢理解死亡的意义,也开始知道妈妈永远不再回来。
02
十岁那年,爸爸领回来一个女人,让我叫妈妈。
尽管我已经接受妈妈去世的事实,但妈妈一直住在心里,谁也无法取代。
我的妈妈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酒窝,而她没有,她很丑,怎么有资格替代妈妈的位置。
所以我掐着腰,气吼吼的朝爸爸喊:“我有妈,她才不是我妈。“
女人尴尬的笑着来摸我的头,我一手打掉,跑开。
女人姓陈,在嫁给爸爸之前,已经嫁过两次,所以村里人偷偷给她起外号:陈三家。
自从我知道这个外号后,我也会跟着别人这样叫她。不同的是,别人都是偷偷的叫,而我会因为要气她故意在她面前叫。
有一次,有爸爸在场,我叫她陈三家,爸爸气急败坏的要打我。
她赶忙拦住爸爸,笑着说:“不就是个外号嘛,叫了又不会少块肉,孩子愿意叫就让她叫呗,我还觉得挺亲切呢。”
所以,从此,陈三家这个外号,我叫得更加有恃无恐,明目张胆。
03
陈三家的到来,让家里一下子整洁明亮了起来。
每顿饭她都会提前问好我和弟弟想吃什么,然后再做给我们吃,而且她记住了我和弟弟所以爱吃的东西。
于是我和弟弟不必在每日吃饭没点,冷热没人管,三顿并两顿。
我们的衣服也由脏兮兮皱巴巴变成了干净整洁,大小合体。
有一次,弟弟半夜发烧,上吐下泻,我和爸爸都吓坏了,慌得六神无主。
陈三家二话不说,用自己的呢子大衣裹起弟弟,让爸爸赶紧骑车送他们去镇上的卫生院。
等第二天清晨回来的时候,弟弟在陈三家怀里睡得香甜安稳,而她和爸爸却一脸疲惫。
从此弟弟开始叛变,不在和我统一战线,一起故意气陈三家,而是甜甜地叫她妈妈。
为此我愤怒的叫他叛徒,他委屈的大哭说自己不是,然后过来抱着我,仰着小脸说:“姐,有妈妈好,有妈妈好。”
是啊,当年妈妈离开时,他也才三岁,今天也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
在他的记忆里,没有妈妈的影子,他一直深切渴望母爱,所以如今有一个人以妈妈的角色走进他的世界,他自然觉得开心。
所以,如果他觉得陈三家好,那就好吧。反正弟弟就算是少一根汗毛,我也能察觉得到。
她要是敢对弟弟使坏,我绝不会放过她。
就这样,我因为弟弟,开始慢慢选择接受陈三家的存在,而我的接受也仅限于接受,我和陈三家并不热络,甚至是有些冷漠。
如果那件事没有发生,弟弟没有离开,我想我和陈三家应该也会相安无事地一直相处下来。
04
我记得那是我十三岁的某个礼拜天的上午,弟弟九岁。
同村里一个比弟弟大几岁的男孩子骑着摩托来接他去隔壁村找同学玩。
陈三家不让,说小孩子骑摩托不安全,弟弟不听,哭闹着要出去。
陈三家拗不过,只好说:“你想去也可以,但不能坐摩托去,我骑车送你,等会我再去接你。”
就这样,弟弟欢快跳上自行车后座,让陈三家送他到同学家去。
还没等到陈三家去同学家接弟弟,便有人气喘吁吁地跑来家里,说弟弟出了车祸。
原来陈三家走后不久,那位骑摩托车的同学载着弟弟和另一个同学去了镇上。
在去的路上与一辆大车相撞,弟弟和骑摩托的孩子当场死掉,另一个侥幸捡了条命。
一直以来,弟弟是我对妈妈思念的寄托,我们共同流着妈妈的血,我们都是妈妈的心肝宝贝。
而如今他和妈妈一样,抛下我,独留我在这人世间承受思念的折磨,我该怎么办?
所以,弟弟刚去世的那段时间,我辍学,天天将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
05
我不仅折磨着自己,还折磨着陈三家和爸爸。
我偏激地认为,如果当初陈三家不将弟弟送到同学家去,弟弟就不会出意外,更不会离开。
我不仅将全部责任归到陈三家身上,还将无处安放的悲伤和不安化作愤怒发泄到她身上。
所以每次当陈三家将饭菜端到我面前时,我会将饭菜粗暴地打在地上,倔强地不吃一口。
而她每次都默不作声地收拾着打翻在地上的饭菜,然后再去重新给我做。
我不允许她进我的房间,不允许她靠近我,甚至不允许她和我呼吸着同一空间的空气。
有一次,爸爸来到我的房间,而陈三家站在门口想进却又不敢进的样子。
爸爸说想带我出去走走,不然会憋出病来。
我疯了似的朝门口大吼:“病了不是更衬了她的心意,哪天我也来个意外,那这个家就全是她的了,我弟弟就是她害死的,她就是个杀人。。。。。。。“
没等我说完,爸爸扬起巴掌要打我。
我将脸扬起,凑到爸爸面前,流着泪冷笑道:“打死我呀,那我就可以去见我妈和我弟了。”
爸爸扬起的巴掌像举了千斤重,浑身不停地颤抖,脸憋胀的通红。
此时,陈三家跑进来,抱住爸爸的胳膊,哭着冲他摇头。
爸爸看看我,看看陈三家,两行泪滚滚落下,最后那巴掌朝自己的脸狠狠地打了下去。
06
晚上,爸爸很晚才回来,他喝了酒。
他醉醺醺地来到我房间,抱着我,不说话,就一直哭一直哭。
我突然想起当年妈妈去世时他也曾这样搂着我悲切地痛哭过。
所以,我们父女俩跪在地上,抱头痛哭,我含糊不清地叫着弟弟的名字。
突然爸爸停住哭声,抓住我的肩膀,问:”是不是想妈妈,想弟弟?“
我点头。
爸爸拿出一个白色的药瓶,颤抖着,将一整瓶的白色小药片倒在手里,举到我眼前,笑着说:”那我们一起去找他们好不好?睡一觉,我们就能见到他们了。”
爸爸的笑透着渗人的悲凉,我被他的举动吓到。
我慌张地推开爸爸跑出去,大喊着陈三家。
陈三家从卧室里出来,惊恐地看着我。
我指着自己的屋子,断断续续地说:“我。。。。。我爸。。。。。。要。。。。。。要吃药,你快去。”
陈三家吓得将爸爸手里的药打落在地上,捶打着他,问他怎么能干傻事。
爸爸眼神空洞,喃喃自语:“我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
陈三家突然跪在我面前,哭着说:“孩子,我知道你怨我,恨我,我也怨自己,恨不得去死。
可活着的人总得想法活着呀。你就看在你爸的份上,咱别闹了,他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望着跪在地上的陈三家和神情恍惚瘫坐在地上的爸爸,我哭得肝肠寸断。
第二天,在我的坚持下,我离开了那个家,去了姑姑那里。
07
姑姑给我在镇上找了一家服装店的工作,后来服装店生意不好,我又找了一家工厂上班。
在外打工的这几年,虽然离的家近,我却很少回家,总觉得那个家已经不再属于我,而且我不回去,也许他们会过的更好。
在我19岁的时候,我交了一个男朋友,谈了两年后,他向我求婚。
一直迫切能有归属的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
我们订了一个日子,将双方父母约在一起吃饭,商量结婚的事。
到了那天,我回家接我爸去饭店。
陈三家见我回来,格外高兴。忙里忙外地给自己和爸爸找新衣服,新鞋子,包红包。
等她和爸爸给自己拾掇满意的时候,我冷着脸对她说:“就我爸一人去就行了,我姑姑一家人也去,人多了坐不下。“
陈三家的笑瞬间凝固在脸上,尴尬的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滑稽的好笑。
爸爸没好气地说:”你妈不去算怎么回事,她不去,我也不去。“
我顺口怼了回去:”我妈在地里埋着呢,怎么去?”
爸爸嘴唇微颤,想说什么,却似乎什么也说不出来。
陈三家赶紧笑着一边将红包递给我爸,一边说:“我在家看家挺好,那么多鸡、羊的要喂呢。你别耍小性子,今天是孩子的大日子,赶紧去,别耽误,红包给你,别忘了给女婿,礼数不能少。”
我爸还想说什么,陈三家却一把将我和爸爸推出了家门。
我爸一路上赌气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我转头看着车外飞驰而过的一间间瓦房,心里突然在想,陈三家自己一个人在家干嘛呢现在?
08
就这样,在双方父母见了面之后的不久,我和老公简单地办了婚礼。
从此,我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小家。
我老公曾经在一家饭店做厨师,我们结了婚,他便想自己在镇上开个小饭店。
可刚结婚的我们根本没有本钱,他去公婆那里借了些,不够,我又回家里去借。
我向爸爸开口借钱时,爸爸一脸为难地告诉我,家里的钱刚被姑姑借了去,因为表哥结婚女方要求买楼房。
没借到钱的我心情低落,陈三家留我吃饭,我没理她,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陈三家突然在工厂门口等我。
她见到我,将一个纸包装塞给我,说里面有三万块钱,让我拿着用。
我疑惑的问她那来的钱,她含糊不清的说不用我管,尽管让我拿去用。
她闪烁其词的样子,让我觉得这些钱是她背着爸爸偷偷攒起来的。如今拿出来给我用,无非就是想弥补当年弟弟去世的事,图个安心。
所以,我心安理得的收下了那三万块钱。
当天下午我给爸爸打电话,说:“陈三家给我送了三万块钱,你还说家里没钱,你看钱都被她藏起来了,你都不知道。”
我爸在那边叹着气说:“你不能这样想,那钱是昨天她从娘家三个哥哥那里借来的,一家一万,我们手底下是真没钱,她也不会私藏钱。”
爸爸说完,没再给我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掉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沉闷的嘟嘟声,我的心也开始跟着沉闷起来。
我当时心里盘算着,等饭店赚了钱,第一个把钱还给陈三家,我可不想欠她的人情。
可谁知,这人情,在后来的日子里,我越欠越多,直到后来还都还不清。
09
我们的饭店终于在东拼西凑中开了起来。
饭店开业不久,我怀孕,老公无暇照顾我,婆婆身体不好。
陈三家便不请自来的照顾我的一日三餐。每次她都掐着点来,也不再我这里吃,等我吃完了,她收拾干净就走。
那样子很像一个钟点工,只是这个钟点工不收费,而且风雨无阻,还自掏腰给我做各种好吃的。
在孩子出生后,她给孩子做了小褥子、小衣服、小鞋子、尿布,所有能想到的东西,她都有准备。
月子期间,陈三家直接让爸爸把我接回了家。她和我睡在一起,没日没夜的照顾我和孩子。
有孩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在我孩子开始蹒跚学步时,命运再次和我捉弄了我。
10
那天早上,老公一直不起床。按平时,那个时间他早就去店里忙了,因为他是一个格外勤快又肯受累的人。
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不舒服,让我去店里先去开门,他休息会再去。
于是我抱着女儿去了店里。
眼看就要到中午的时候,老公依然没来店里,我不放心,又抱着女儿回到家里。
当我打开家门的那一刹,也同时打开了厄运的大门。
因为我到家的时候,发现老公已经去世了,而且身体已经冰冷而僵硬。
我侥幸的拨打120。但等他们来到时,他们直接给了死亡结果,原因写的是:疑似心梗。
老公下葬完那天,所有人都默默的离开。
我抱着女儿傻愣在原地。
想起,当年妈妈下葬那天,爸爸好像也是这样抱着弟弟,牵着我,傻傻的待在原地,不肯离去。
呵,命运何其的相似,我接二连三的失去亲人,失去挚爱,我的人生到底该怎样,我又该和我的孩子去哪里?
也许这些年,眼泪流的太多。此刻我反而一滴眼泪也没有,有的只是死了的心和躯体。
这时,陈三家走过来,从怀里抱过孩子,牵起我的手,说:“走,咱回家。”
我流干的泪却再次像开了闸的洪流,喷涌而出。
“走,咱回家。”这句话是这么多年妈妈在梦里对我说的话。
梦里妈妈没有意外,弟弟没有意外,她牵着我和弟弟的手,哼着她喜爱的歌谣,领着我们往家走。
陈三家见我哭得厉害,别过脸去偷偷抹去眼泪,说:“孩子 ,不怕,你还有我和你爸呢,再难的日子咱一起扛。”
就这样,我由着陈三家一步一步牵着我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11
那段日子,我又将自己关进屋里,不吃不喝。
陈三家每天除了负责给我照看孩子,还看着我,她怕我想不开。
一个月后的一天,有催债的找上门。
我老公生前开店期间,为了周转资金,借了一些外债。
他们怕我们孤儿寡母的不认账,所以追债追到了娘家来。
爸爸出门打工不在,陈三家让我待在屋里别出来。
我在屋子里看见陈三家对他们弓着腰,双手合十的说话,至于说了什么,我并不知道。
要债的人走后,她做好饭后,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就出门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已是傍晚。
晚上,我找陈三家和爸爸商量,想把饭店卖掉用来还债。
陈三家说饭店是老公生前的心血,不能卖掉。她还说饭店不仅不能卖,她还要帮着我把饭店开起来,以后这也是我的一份保障。
我说:”那欠的的钱咋办?他们会再来的而且我也不会做菜。“
陈三家拍拍我的手背,笑着说:”放心,那些人不会来了,我把钱还了,咱不会做菜就请人来做,我和你爸都去给你帮忙。“
我一脸疑惑的看向爸爸,爸爸说:”你妈今天下去娘家又借了两万块钱,替你把钱还了。“
我突然就鼻子酸涩,强忍着不让泪流出来。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需要跟陈三家说一声谢谢的,可我像失声了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12
饭店就这样重新开起来了,我们请了一个厨师,但是为了减少开支,我没请一个服务员。
年过半百的爸爸和陈三家每天起早贪黑的来店里做起了服务员的工作。
更确切的说,他们不止做着服务员的工作,只要有需要干的活,他们都是抢着去干。
经过一段时间,生意开始慢慢的步入正轨,客流量也一天比一天多起来。
我要请几个服务员,可是陈三家先不同意起来。
说她和爸爸还能干,花那冤枉钱干啥,爸爸在一旁也附和着说:”听你妈的,你是嫌我们这两老的干的不行不好是咋?“
我着急的想解释,只是不想让他们太累,可他们不等我说出口,转身又去忙了起来。
直到一次,陈三家擦完桌子,端水盆时,不小心脚下一滑,重重的摔倒在地。她的腰就落下病根,久坐久站后会疼的难受后,这才肯不来店里帮忙。
不来店里的陈三家依然闲不住,在家不仅照顾我的孩子,还负责给我们一家大小洗洗涮涮。又是怕我和爸爸忙起来不吃饭,就会做好了,端去店里看着我们吃。
13
又是一年清明节。
清明节也许对大多数人来说,只是祭奠祖先的日子。
而对于我,它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日子,因为只有这个日子,我才觉得我离逝去的亲人会更近一些。
明天就是清明节,饭店提前停业,我去为明天上坟而准备东西。
回到家,没看见陈三家,我问爸爸,她去了那里。
爸爸欲言又止,含糊其辞说出去了。
我继续追问,他才告诉我,陈三家去了妈妈坟上。
我诧异,脱口问出:“她去我妈坟上干什么?”
爸爸说:“每年清明,她怕你不高兴,都会提前一天去给你妈和弟弟坟上烧纸。这些年她他一直放不下你弟,也对的对不起你妈,没把你弟照顾好,所以隔一段时间她就会去坟上看看他们。”
14
妈妈墓碑的正前方,跪着双手托腰的陈三家。
她想唠家常一样自言自语着:
“大姐呀,好长时间没来看你了,刚才我去看了小刚给他烧了点纸。我对不起你呀,你的这两个孩子我都没照顾好,每次都觉得没脸来见你。可我又觉得我得来,你肯定也惦记着咱这个家呢,我得来和你念叨念叨。“
陈三家微微挪动着跪在地上的双腿,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继续说:
”咱闺女比前一阵起好很多了,饭店生意也挺好,你放心吧。我一看见她,心就疼,就想起以前我年轻守寡的日子。所以我得拼了老命帮她。人都说后妈难当,是啊,后妈是真的不好当。要是下辈子,我真的是不想再当了。“
许是跪的时间久,陈三家将双手从腰上拿开,放在身体两侧的地上,支撑着上半身:
”尽管她从没承认我这个后妈,可那又咋,要是亲妈肯定不会因为自己的孩子不认自己就不管了不是,那亲妈是妈,后妈不也是妈嘛,所以我无论咋样都得管咱闺女。你在那边好好照顾咱儿子和女婿,我在这边好好照顾咱闺女。。。。。。”
在她身后听的泪眼滂沱的我,惊扰到了她。
她回头看见是我,红着脸,低着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像解释又不敢。
我上前扶起她说:“妈,你腰不要,咱回家,等以后你想来了我陪你来。。。。。。”
15
我也许是第一个在亲妈坟上改口叫后妈妈的人吧。
亲爱的妈妈,你在我七岁那年突然离开我,给了我七年的幸福时光。可一晃,陈三家陪了我十八年,我人生的每一次重要时刻都有她陪着。
人生能有几个十八年,她用十八年爱着我,支撑着我。
这声妈我欠她太久,今天当着你的面终于叫了出来,相信如果你泉下有知,也会替我感到高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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