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今天,我失去了厦门的工作。那一年是我最艰难的一年。
今年,我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了。当我失业时,我妻子在家照顾孩子。因为某些原因,我没有带薪产假。
失业前一年,我卖掉了原来的两居室。为了改善住房条件,买了一套更大、位置更好的房子,但同时欠了银行40多万的房贷,分十年还清。
当我第一次失业时,我并不太担心。我每天都把简历发到厦门人才网。起初,我几乎每两三天就会收到一次申请通知。当时我对重新找工作充满了信心,我觉得我会找到比以前更好的工作。大概一周左右,收到了漳州开发区一家精密仪器公司的录取通知书。老板给的工资比我之前的公司略高。因为上班距离远,每个月有1000元的交通补贴。
我一失业,就很快找到了工作。我感叹自己没有早点出来。在上一个公司工作了十年后,我仍然坚持自己的荣誉。
但现实很快打在了我的脸上。我到新公司才一个多月,不适应这里的环境,不得不离开。这家公司是典型的家族式管理。说白了就是夫妻店。妻子是董事长,丈夫是总经理。里面有很多亲戚,他们掌握着所有的关键职位。外人根本没有发言权,是不尊重。他们的工作时间被任意延长。离开这个公司的时候,想起了李白“出门笑对天,我辈却是蒿人”的豪迈。有时候,离开可以很潇洒。
暂时的再就业和失业并没有让我气馁。反而觉得很自信,所以当时没有危机感。
接下来,我开始频繁投简历。这一次,我把自己的目标定得更高。我从事中层管理已经十多年了,我想我可以上一层楼。
没想到接下来的面试屡屡碰壁。好一点的公司嫌弃我年纪太大,学历不高。更差的公司给的工资比过去低多了。
泉州某著名服装企业的面试,颠覆了我对名企的认识。说实话,经常在央视打广告的企业内部管理真的很差,还停留在乡镇企业的管理模式。这家公司每个月只有两次休息,晚上几乎都要加班。工资不能按时发,5月份的工资还是8月份发。说实话,泉州晋江的工资水平太低了,跟内地三线城市差不多。
在厦门同安集中工业区的采访同样令人失望。我真的无法想象工资会这么低。厦门的高房价到底是谁在买?
一个多月过去了,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快年底了,春节前找工作会更难。如果不能尽快找到工作,春节前后要两个多月,我就要在家待业三四个月了。我觉得我越来越紧张了,再这样下去,每个月一万多块的支出会把我逼疯的。
从10月份开始,找工作越来越难了。既不合适也不合适。人才网上招聘人的公司只有几家,很多都是常年在网上发布的虚假信息。我终于意识到厦门的就业机会太少了,尤其是中年人。
8月份辞职,然后在漳州开发区工作不到两个月,就这样来回折腾到10月底,工作也没着落。
这次失业是我结婚成家以来第一次。与以往失业不同的是,我肩上的担子很重,有老有少,还有房贷。每天睁开眼,都要花钱。不上班就心慌,唯一的积蓄急剧减少。
几年前,厦门的工业企业有一个特点。11月份以后,非生产性员工的数量将明显减少,许多企业将无法补充员工。在职员工为了拿到年终奖,一般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职,所以11月以后找工作相当困难。
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说长还是说短都很尴尬。老婆,说你可以在家休息,等年底吧。说了这么多,我在家一天都呆不下去了。每天早上,我起床在客厅晒太阳。我都不敢出门。平时邻居都跟我很熟。出去打个招呼我都答不上来。有一两次,说我在度假很容易。时间久了我该怎么解释?
前段时间在网上看到一个中年男子的帖子,说他失业后假装上班,每天8点出去公园散步,1点回家。看到这个帖子我也有同感。中年人失业不仅是生计问题,也是面子问题。有时候,连面子都比缺钱重要。为了面子,他们不敢跟任何人说自己失业了,让他们每天都像小偷一样。
巧的是,我发现楼下的邻居这段时间好像不在上班。我还发现他在附近开着摩托车。有一次,见面很尴尬,双方心照不宣。
于是在家待了十天,没办法。我不会骑摩托车,也不会做其他任何工作。老婆建议先在网上批发一些衣服,我们两个就在附近摆个夜市摊,借此机会练练。如果以后不能做生意,打工也不是长久之计。
我在夜市摆摊的时候,都是老婆在桌子上做。我拉不下脸。我只做一些幕后工作。我把车停在摊位旁边,把孩子放在车里。我应该时刻注意孩子们的动向。摆摊期间,我逐渐克服了虚荣心,开始慢慢安顿心态,学会了卖衣服。我不指望买几件衣服就能挣到钱。希望通过摆摊走出失业的阴影,同时开拓自己的生存能力。
从11月份一直到春节回家,我从摆摊中收获了很多,直到现在仍然深受影响。重要的不是赚不赚钱,而是面对失业时走出去的勇气。不要整天闷在家里。经常在网上看到中年人说自己失业半年或者一年,最后颓废了。出去了就有了新的生活,心态就不一样了。反而会有机会来。当然,那时候我还在深深的痛苦和迷茫中,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怎样的。
时光飞逝,元旦过后马上就要过春节了。我和妻子决定今年年初回老家。往年我们都忙得回不了家,今年就早早回去陪父母了。原因可以说是公司提前放假了。
春节期间,我向父母坦白自己失业了,孩子才几个月大。希望父母去厦门带孩子,让老婆上班,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父母说要走就要做长远打算,就把家里的事都交给叔叔了。我父母不习惯住在外面。年纪大了,也没让父母来厦门带孩子。我跟爸妈说我这次真的有麻烦了。现在和以前没什么区别。现在,中年失业者面临的问题太多了。就算找到工作,可能也是异地,照顾不了家人。
春节过后,我又开车带着一大家子去了厦门。到了厦门,我和老婆去找工作,孩子由父母照顾。
春节过后,和往常一样,工作难找,我反复向海投简历。我在想是不是我真的太老了,之后的采访才透露出这个意思。我有管理背景,但不懂技术。厦门确实对白领的年龄有要求。35岁以上就不好闻了,更别说40岁以上了。主要是厦门的外地大学生太多,用人单位不缺我这样的人才。当然,技术型人才的年龄要求更广。
实际上,40岁是经理的黄金年龄,他们有足够的经验,洞察员工的心理和管理技能。这是一个管理者最稳定最成熟的时候。可用雇主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的是年轻人更有活力,更有活力,更爱吵架。更重要的是,年轻人家庭负担少,可以全身心投入工作。老板不需要一个成熟的管理者,管理在他们眼里也不是很高深的东西。
春节回厦门没多久,老婆找到了一份办公室文员的工作。虽然工资不是很高,但最后,一个家庭成员能够工作。
女性相对容易找到办公室工作。一般这类工作工资都不是很高,工作性质也比较适合女性。但是男人不一样。职位低工资低的工作,不是你想不想去的问题,而是人家根本不要你,哪怕你降低自己,除非你能把你的体力劳动卖出去。
春节过后一个月,还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求职过程中的一次次坎坷让我疲惫不堪,个人经历也让我对厦门恨之入骨。都说厦门好。如果不谈生计,或者高学历,年轻,厦门真的不错,适合生活,浪漫。我走遍了厦门的大街小巷,想念中山路的每一家店。鼓浪屿不知道去了多少次,给我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印象。但是当我失业的时候,我在春节回厦门的路上非常失望。不知道留在厦门还有什么意义。
有一次,我在附近的菜市场买东西,看到一家专门卖烤鸭和炖菜的店。生意兴隆,商店外面排起了长队。突然有了开熟食店的想法。一直有做小生意的想法,但是接触不到,不敢冒太大风险。虽然做饭很累,但并不冒险。
于是我找了一家加盟店,交了学费学做熟食。这一次,我一点也不在乎我的脸。和我一起学习的有几个叔叔阿姨。他们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学这个,怀疑我能不能受得了。一周后,我彻底学会了如何做熟食。我会自己点烤箱,剥冷冻鸡鸭。我以前做不到这一点,所以失业并不全是坏事。我应该改变我的弱点,那就是没有食物我不能工作。
学会做熟食的技巧后,下一步就是开店了。我在附近的菜市场找了一家店,旁边是卖活鸡鸭的店铺。所有的老板都很快,反应很快,在业内经验丰富。他们看到我做这个工作,觉得很新奇,不禁怀疑我能不能做。
开店后的那几天,我就像变了一个人。从前那个坐在办公室打键盘的人,现在拿着刀和盘子。看到店外的顾客,他会很殷勤的去招揽,时不时会喊上几句。早起贪黑是常事,寒冷的夜晚半夜起床也不稀奇。
自从开了这家店,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再也不用看公司领导的脸色了,也不用去上无聊的朝九晚五的班了。反而觉得很好看,很自由。虽然很累,但只要生意好,自己开心,就能主宰自己。
但问题是你开店能不能天天有生意。如果你没有生意,那就很难。我想掉进冰窟窿里,吃不下东西。
开店不到半年,生意每况愈下。在那之前,我一天挣不了几块钱。想到商店就要关门,我很难受,也不愿意。我曾梦想开一家分店,在全市范围内开店,但现实是我并不适合。我不得不放弃做生意。
半年后,店关了,还好,这期间让我去上班。过了几千次,我又回去工作了。但这一次,我发誓要努力,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矫情。毕竟人到中年不会有太多选择。
也就是我的店转让的时候,居然赚了几万块钱的转让费。回想起来,不知是不是上天在弥补我。
一个人一生中遇到几次挫折很正常。回顾他20年的职业生涯,每一次他受到失业和再就业的打击,我都成长了很多。他越是失意,越是勇敢。机会只给不放弃的人。被动等待终究解决不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