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各有精彩。
编辑/校对|莫勉、谷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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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葛龙会研究
在中国众多的企业家中,曹是与众不同的一类。
一方面,他是一个慷慨的慈善家;另一方面,他是一个吝啬的资本家;另一方面,他是一个不合群的爱国企业家。
他好吃,贪杯,胖,不苟言笑。他已经有钱很久了,但是几十年来他仍然可以早上四点半起床。他是第一个到公司的,到了老年还每天工作。
很多人说曹是商界最透明、最聪明、最复杂、最富戏剧性的人,这是恰如其分的。
演戏低眉,做生意一脸怒容,家国情怀,敢做敢说,早已成为他身上不可磨灭的标签。
也许,正是这种现实的复杂,才称之为生活。
01
风始于民国初年。
要不是曹出事,早就该是个富家子弟了。
1947年,上海滩的世界风雨飘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民国政府快不行了,离开才是上策。
永安百货的股东曹买了一艘货船,把所有家当打包运回老家福清。他的妻子和孩子一起乘坐了一艘客船。战乱年代,好消息是全家平安回到福建,坏消息是货船被风浪掀翻,家财沉入海底。
好在妻子陈还有一些嫁妆首饰,勉强能在农村盖一栋两层小楼。
日子不好过的时候,来帮忙的工人被国军抓了,家属天天来要钱。曹无奈,只得回上海重操旧业,留下妻儿做人质,吃了上顿没下顿。
陈是房东的女儿,长得很有面子。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家里依然一尘不染,孩子们的衣服也总是干干净净。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家一天只吃两顿饭,也不要说你饿了。没人会同情你,要有骨气。”
许多年以后,曹提起母亲时总是流下眼泪。
曹是的次子。本没有名字。我们就叫他曹二吧。8岁的时候,因为交不起五毛钱的学费,我从来没有上过学。是村里那位先生出面,说学费迟交也没关系,给他起了个大名字。
两年后,他的父亲曹回到家乡,经常喝着花生,给孩子讲他辉煌的过去,灌输基本的商业知识。
“有多少能力,就有多少事情要做。等你明白了这个道理,老子肯定早就死了。”
第一年,曹二偷偷去河里游泳,被学校通报批评。那个浑身是血的小伙子极为不满,偷偷跟着教导主任蹲在厕所里,爬上围栏,让对方小便,闯了大祸。
就这样,他13岁辍学在家放牛。
在古诗中,放牛代表着无忧无虑的童年,但曹并不幸福。
三年自然灾害,曹家一贫如洗,家里大人都不会种地,生活异常艰难。
陈的母亲,因饥饿而患水肿,病根从此落下。
几年后,他在自传《若心菩提》中写道,“放牛的日子让我小小年纪就体验了底层人民的欺凌和成人世界的丑恶。”
大哥曹德淦很争强好胜。17岁时,他成了公社中学的代课老师。多亏了父母的关系,我给二哥安排了一份轻松的工作,数树坑,一天赚五毛钱。
可惜曹的两死并没有改变他的本性。他在水库放水的时候偷偷断水抓鱼,犯了“抢社会主义羊毛”的罪。
我失业了,不得不和父亲一起卖货。每天凌晨2点起床,骑自行车载300斤货物,6点前赶到水果批发市场。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4年,曹二已经二十多岁了。
当时,陈病重,告诉她二儿子一个机会。这个女孩是来自她娘家村子的陈凤英,她不认识几个字。曹曾经有过一个对象,但是因为她母亲的命运,她不得不分手。
婚礼只花了20块钱,很简单。
新婚之夜,曹冷冷地对说,“我不会欺负你,也不要想着欺负我。我们不会互相干涉。”
蜜月刚结束,他就把老婆的嫁妆全卖了,找几个男青年借钱,种了块银耳地,偷偷卖到江西鹰潭。第一笔销售赚了800元,这在当时是一笔巨款。
触摸沥青,你将被玷污。当时全国打击投机倒把。曹王德第四次到达江西时,刚出驻地就被民兵扣留,货物全部没收。
赔了本钱,还欠村民1000多元。
我一到家,债主们就一个接一个地来势汹汹。曹急得天天往跑,几乎把一生的眼泪都擦干了。走投无路时,陈凤英向村民们保证,他会呆在家里,不会逃跑。
曹被村里放出来,只身到明溪打工还钱。
绝望的他只想老老实实工作,没有做生意的想法。工地的指导员是曹家的熟人。他被安排做厨师和食堂采购员,月薪100元,比县委书记还高。他已经活了两年了。
施工队解散后,我去莆田一个农场种果树苗。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管头镇山兜农场的场长王一煌,被招去当果苗推销员。
第一年没有成绩,王畅却付给他一万块钱。曹对既感激又愧疚。为了报恩,他全力以赴去卖果苗。两年下来,他居然赚了6万多的佣金,被称为“种苗界第一”。
那还是1975年,那个时候“万元户”这个词甚至还没有出现,六千张10元的钞票可以厚厚地盖在床脚。
曹觉得自己可能会成功。
02
八张精致的脸漫游江湖。
1976年春天,明溪下着大雨。
在农场经营生意的曹就住在这里,在酒桌上遇到了两个被收容教养的知识分子。酒是男人友谊的催化剂。在频繁的“兄弟二人好”中,三人萌生了制作水表玻璃的想法。
在在政府工作的大哥曹德淦的帮助下,10月,高山异形玻璃厂开工建设,但厂长是政府派来的。两个好哥们搞技术,曹只能做买手。
当时的物资流通主要靠指标,极大的考验了采购员的人际关系和技巧。
为了扩大生意,曹把床脚的钱都拿出来,整天请人在澡堂里喝茶抽烟,和全国各地的买主交朋友。他玩得很开心,有说有笑就能完成销售目标。
有时候其他单位指标处理不了也会找他帮忙。
在这期间,发生了一件可以改变他一生的大事:在春风春风得意的曹遇到了今生难忘的红颜知己,甚至一度想抛弃妻儿。
自古英雄皆悲。
一位24岁的女性,公务员,有两个孩子,在事业上帮了他很多。两个人相处的很好,都觉得找到了知音。
那是80年代初,当时社会风气比较保守,她受不了漂亮老婆的批评。曹给第一任妻子写了一封信,坦白了自己的感情,并提出离婚。
曹回到家,没有大吵大闹,只是平静地说:“我知道我配不上你,这一天迟早会到来。把你的三个孩子和村子里的房子留给我就行了,别的我不要。”
曹听了的话,愣了好一会儿,看着这个老实巴交的村妇,他的良心突然感到一阵煎熬:如果当初没有娶到妻子,没有让她一家人默默承受,他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一个是他深爱的,一个是对他好的。无论选择哪一个,都会很痛苦。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曹派对100个家庭展开社会调查,发现没有完美的家庭。再恩爱的夫妻,也会争吵不断,即使和爱人结婚,也无法避免。
曹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离婚,并且把她的全部财产都转移到了的名下。
几年后,68岁的曹在自传《心若菩提》中对往事直言不讳。
“家是避风港。两个素未谋面的人能组成一个家庭,是缘分。”
对于一个中年男人来说,能够探索一生中最艰难的关系是很难得的。他再也不会迷茫了。
1983年,曹本人还在业内蒸蒸日上,但玻璃厂始终没有起色。他前后换了6个厂长,一次次亏损,即将倒闭。
此时,37岁的他已经相当有实力,找了4个合伙人,以每年6万元的成本承包了工厂。
新官上任两把火。
第一把火,废掉大锅。工人固定工资改为绩效制,生产积极性马上被调动起来。
第二把火是制定全行业标准。当时每个单位都有自己的标准,玻璃想卖,全靠业务员的私人关系。
他先去北京看望了一机部仪表局的干部,然后又赶到上海去说服热工所所长。经过多次操作,在当年的全行业大会上,热工所宣布以后各单位采购水表玻璃,厚度按照建材部标准。
两个障碍解决了,高山厂的玻璃很快销往全国各地,短短一年就扭亏为盈,大赚22万元,曹个人净赚6万元。
高峰时,全国每年需要的220万块水表中,有200万块是高山水表玻璃。
眼看自己的事业蒸蒸日上,曹还想再进一步,但他的合作伙伴有点有钱有保障:政策就像月亮,每天都不一样。让我们把钱分了。
在说服不了几个人的情况下,曹找到了另外三个合作伙伴,决定合资建设高山工厂。
此时,大哥曹德淦已经晋升为省内副处级干部。有了这个背景,高山镇政府同意出面担保,以房子做抵押,先从银行贷8万元,再从南平市政府贷3万元,总投资11万元,成为高山厂最大的个人股东,占股25%。
1984年,曹在去南坪的路上,偶然得知汽车玻璃很贵。
那时候中国自己生产的车不多,路上大多是进口车。更换玻璃不仅麻烦,而且贵得离谱。大部分是日本的,6000块一个。
太贵了。曹突发奇想:高山厂也能做汽车玻璃吗?
处理完此事,他立即去上海找老朋友华钥玻璃厂副厂长石洪藏,花两万元买了一套即将淘汰的旧图纸,并得到了技术支持。找银行贷款50万,引进一套芬兰设备,将水表玻璃厂升级为汽车玻璃厂。
仅仅8个月后,第一个成品发布,价格只有进口产品的三分之一,这在当时是一件大事。有一段时间,开修理厂、做汽车配件的人蜂拥到高山镇,天天跟在曹进货的老板走个不停。
到1986年,高山玻璃厂利税突破百万,产值近600万,成了真正的大家伙。这时,曹再次领导工厂改制,引进国营中国汽车华联、省外贸公司和美港公司,组建中外合资福耀公司。
他带技术人员出国培训,大胆引进海外先进设备。福耀的技术水平突飞猛进。平均40秒就能做出一块玻璃,成本50元,售价1500元。印刷机也不过如此。
1987年,福耀玻璃有限公司成立。事业犹如烧油,但曹本人却遭遇信任危机。
1988年福耀集团开业现场
1990年,曹开始了在上市的想法。
经过一番运作,福耀公司成为福建省试点企业。次年,福耀正式向社会公开发行1600万股,每股1.5元。
当时中国资本市场刚刚起步,势头良好的福耀股份卖不出去,股价迅速涨到2.5元。但几个月后,突然传言曹要卷款跑路海外,福耀根本上不了市。
谣言愈演愈烈,要求退股的人越来越多。
曹王德不堪重负,于是借了1000万高利贷,以个人名义回购了400万股。
老曹因为高利贷而坐立不安。
他到北京找到福耀的中国汽车华联主任刘,他亲自去找负责体改委的官员解决问题。
1993年6月,福耀终于登陆a股市场,上市股价为44.44元。曹把的股票翻了20多倍,还清了所有债务,净赚2亿元。
但是接下来的一系列操作就比较混乱了。
1994年,福耀42%的股份和万达汽车玻璃51%的股份由曹出售给法国圣戈班公司,成为对方的子公司。曹亲自带着家人去美国办理移民手续。
那时候他每天要工作16个小时,赚的钱够他一辈子用,甚至想出家。何必呢?
传言不是空风从洞里来,老曹真的要跑路去国外享受生活?
03
美国之梦
曹在美国买了一块地,在美国成立福耀公司,从中国总部进货,再分销给美国经销商。
但这种模式在美国是吃不了的,三年亏损了1000多万。
果断改为直销,“异地零售”变成了“异地批发”。GGI立即起死回生,在一年内弥补了亏损,连续三年实现30%以上的增长。
当时,福耀中国在圣戈班旗下连连亏损,股价一路下跌。本来,曹的初衷是开拓国际市场,但对于圣戈班而言,福耀只是其全球300多家子公司中的一家。不一定要去其他小弟的地盘,做好中国市场就是全部任务。
直到1999年,曹以原价回购圣戈班手中的福耀股份,血本三成,重新成为福耀大股东。
这件往事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所谓国际大公司的水平也不过如此。趁热打铁是很难的。
2000年,福耀汽车玻璃占美国市场12.5%的产品,利润却占到25%,让美国本土企业苦不堪言。与此同时,数十家中国玻璃厂跟随福耀大步进军美国,不断挤压当地厂商生存空。
福耀玻璃1994-2004年股价走势,资料来源:Choice
事情的转折点是在2001年。当年1月,美国政府换届,小布什接替克林顿,改变了对华友好的方向。中美关系逐渐紧张。
仅一个月后,美国汽车玻璃厂PPG等三家公司向美国商务部和贸易委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