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从200亿身家到欠13亿成老赖
他曾经在福布斯财富榜排名靠前,是身家过200亿元的超级富豪。在今年被北京第四中级人民法院裁定为“老赖”,限制高消费、限制出境,公开的文件显示,他名下共有13亿元的欠款。他就是陆正耀。“神州系”资本的创始人,一位著名的资本投机者。
在“瑞幸咖啡”财报造假上市被拆穿之前,陆正耀,也是电影中说的“伟大的操盘手”。他一手带出来了三家上市公司:神州优车、神州租车、瑞幸咖啡,还担任过宝沃汽车的董事长,被评为“2016十大经济年度人物”,得意时花团锦簇,名利双收。
他的故事,要从1987年,他从福建屏南县的老家考入北京科技大学开始说起。那一年,身为屏南县理科状元,带着家乡人民的羡慕和骄傲的陆正耀,第一次走出乡村,来到北京。巨大的城乡差异让他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他靠着十年寒窗的刻苦,摆脱了原生阶层,人生的命运也由此改变。1991年,陆正耀毕业后进入到河北一个事业单位当公务员。只干了两年,他遇到了一位贵人,经点拨之后他也跳入了当时的下海大潮,又回到北京的中关村开始创业。短短几年,他已经拥有了中国电信IP电话业务在北京67%的市场份额,初次创业就大获成功。
2004年,陆正耀卖掉了公司,拿着上千万美元办理了加拿大移民,从此开始了北美生活。他经常在加拿大和美国自驾游,享受财务自由之后的快乐。有一次在美国,他的车坏在了路上,一个电话叫来了美国的AAA汽车俱乐部实施救援。这次经历让他看到了一个新的商机。当时的中国市场,汽车行业正在迅速发展,私家车的拥有率逐年提升,但在汽车俱乐部这种为车主提供服务的公司,基本上是一片空白。于是在北美生活了5年的陆正耀决定回国再度创业,他直接将AAA的商业模式复制到了中国,成立了UAA(联合汽车俱乐部)。UAA模仿AAA采取会员制,一边让用户免费注册,一边整合4S店、汽车维修店的资源,提供汽车维修、救援、保险等服务。这次创业,陆正耀在前期推广上花了几千万来砸广告,他的想法是:先不惜代价搞到尽可能多的用户,赚不赚钱先不去想,只要用户足够多,就一定能有赚钱的办法。
在重金推广下,UAA一年时间就吸引了200万会员。这可是在2004年,中国的私家车数量和互联网还远不如今天发达,这样的成绩确实很难得。不过前期的“获客流量”问题是解决了,但是产品服务却并没有跟上。UAA没有办法对众多的4S店和汽车维修店实行质量管控,导致用户对服务不满意,没有长期的客户,就没有盈利的可能。在旁人看来,陆正耀的这次创业是失败了,但真正的“资本操盘手”才刚刚崭露头角。
2、
“资本投机者”真正的目的
正当陆正耀为找不到盈利模式发愁的时候,2006年,一嗨租车成立了。同样是汽车服务行业,租车要投入的成本虽然更高,但是盈利模式清晰可见。受此启发,陆正耀复制一嗨租车成立了神州租车。他手里有着200万会员资源,前期的种子用户是不用发愁的。需要投入的是买车和在全国开设租车门店。此时的陆正耀开启了他之后惯用的商业策略,快速开设线下门店,打价格战抢占市场。
他在一年内开设了上万家门店,这样的大手笔让他的资金几乎耗尽,但有了门店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购买足够的汽车。为了搞到买汽车的钱,他找来了多年的好友刘二海,后者身为联想投资的负责人,直接给了陆正耀1000万美元的贷款,神州租车才得以摆脱了有店无车的尴尬处境。2010年,陆正耀更是出让了神州租车大部分股权,换来了联想控股投资的12亿元。有了钱的陆正耀开始了更为激进的操盘,他花6亿元购买了近5万辆汽车,同时将租车的价格下调了30%到50%。总之就是烧钱,用价格战灭掉竞争对手,抢占市场最大的份额。
在这样的操盘之下,神州租车果然发展迅猛,后来居上,超越一嗨租车成为了中国租车市场的老大。2014年,在成立7年之后成功在香港上市。上市之后,陆正耀赚钱的真正时刻才正式到来。2016年,在短短9个月时间里,陆正耀和神州租车的其他投资人开始疯狂抛售股票套现,最终16亿美元落进了他们的口袋。
这才是资本投机者真正的目的。租车、开公司赚钱太慢了,而且神州租车一路以来的烧钱模式,基本上都不怎么赚钱,到后面几年更是每年亏损20到40亿。在陆正耀疯狂套现之后,神州租车的股票开始大跌。从套现之前的20港元一股跌倒了8港元一股,最终在2021年的7月黯然退市。在这个过程中,陆正耀因为财报失真、没有披露关联交易等两起违法案件,被证监会罚款30万元。对于已经套现数十亿美元的他来说,不过是损失了点零花钱。这一系列操作可以看出陆正耀的套路:烧钱扩张,抢占市场,快速上市,然后高点套现。
这个套路又被他复制到了瑞幸咖啡的身上。号称要做“中国星巴克”的瑞幸咖啡,是中国有史以来最快上市的公司。
2018年1月1日开了第一家店,2019年5月17日在美国上市。这家注册地在开曼群岛的公司,仅用一年多的时间就创造了多个“神话”。瑞幸咖啡的创始人钱治亚,从2005年就是陆正耀的助理,2007年,钱治亚是神州租车的副总,这十几年来都是陆正耀的左膀右臂。钱治亚创办瑞幸咖啡的背后,就是陆正耀这伙资本投机者的操盘。瑞幸咖啡上市之后,陆正耀和钱治亚已经分别将他们持有的股份抵押了30%和47%用于套现。
后面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浑水公司揭穿了瑞幸咖啡财报造假上市,在事实证据面前,瑞幸只能把锅都甩给了“高级打工仔”刘剑,称自查发现公司首席运营官(COO)刘剑等财务造假,牵涉约22亿元交易额。这一招弃车保帅,算是保住了陆正耀。想必刘剑的这个锅应该不会白背,并定是重金许诺之后的决定。3、
被拆穿之后
陆正耀曾有句名言:“我从来没有为钱发愁过。我总会在不需要钱的时候,启动大笔的融资,保证这些钱能够支撑公司运转两到三年。”是的,他从没有为钱发愁过,因为他总能找到一个风口,或者制造出一个风口,再演一出商业神话。
这个神话一般是这样操作:找一个市场足够大的项目,衣食住行至少几个亿的消费群体的那种;然后画饼,讲故事;接着找投资人,说好“事成之后,如数奉还,再私下分账”;然后烧钱。做广告,打价格战,挤垮竞争对手,做成行业第一;最后上市套现分钱。今年才52岁的陆正耀,还有精力和资本继续折腾。这不,在瑞幸的骗局被拆穿之后,他依然还想要“再出发”。这一次,他“放下咖啡端起了面碗”。江湖传闻,他正在策划一个餐饮品牌,名叫“小面日记”。陆正耀这么多年的江湖地位也不是白给的,他振臂一呼,不少神州系和瑞幸咖啡的原班人马加入了该项目,当然少不了十几年来追随他的钱治亚。“先开500家店”。是陆正耀对“小面日记”这个项目提出的计划。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