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老柯麻辣烫的老板姓柯。老柯听起来有点健谈。客人不多的时候，老柯喜欢和他们一起消磨时间，送两瓶啤酒什么的，有时候还喜欢听客人们烟火气十足的聊天。
他的商店不是很大。小区旁边有一条小吃街，都是用塑料板凳搭建的棚子。他是其中之一。他的老板和两个老家的亲戚都是员工，生意还过得去。但如果他要筹钱给女儿治病，麻辣烫的收入就不够了。
半夜两点，客人不多了，他准备打烊休息。
正在打包的时候，一个穿着衬衫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对不起，我们下班了。”老柯满是歉意。
中年人看着老柯说:“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想请你帮忙！”
“找我？我能帮什么忙？我是卖麻辣烫的。”老柯有点莫名其妙。他和这个中年人一点都不熟。我可以从哪里开始帮忙？
“只有你能帮我，柯小姐。”中年人一本正经地说道。
一个正在擦桌子的亲戚笑了，“叔叔，你什么时候成老师了？”
老柯呵呵笑着说:“这老板给面子，老师舒服。”
中年人小声说:“江东中医药大学，医学心理学。”
老柯笑容不变，对两个亲戚说:“原来是老朋友。请先回去。我要和我的老朋友喝一杯。”
两个员工打着哈欠，摇摇晃晃地回家了。
老柯和那个中年人坐了下来。他准备了辣料:“边吃边聊。”
也不客气。碰了两杯啤酒后，中年人说:“柯先生你好。我的名字叫卢生。我以前是个师范生。我有一次去你们学校听你们的课，然后去了你们的心理门诊。”
老柯眯着眼睛看着锅里的蒸汽说:“对不起，我不记得了。诊所是很多年前的。”
陆生道:“是啊，至少十年前。为什么转行做麻辣烫生意？最近刚搬到这个小区，经常路过这里。我花了很长时间才确认你就是柯先生。”
老柯笑着说:“干我们这行，太危险了。每天听人倾诉无数的心理垃圾，却无处倾诉。这种积压是非常危险的，已经出现了几个问题。怕自己变成变故/状态，所以果断转行。”
陆生问:“你虽然转行了，那些心理垃圾还在吗？”
老柯喝了一口啤酒，非常享受。他说:“没有，我把那些不好的记忆都删了。以前的事很多都不记得了，自然不会有问题。”
卢生把一个鹌鹑蛋放进嘴里说:“的确，你有抹去记忆的本领。我今天来问你，你有恢复记忆的能力吗？”
“恢复记忆？”冷说，“你想恢复你的记忆吗？”
“是的。最近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事。只有一些零散的印象，可能和过去有关。你知道，人到中年，记忆力不如以前了，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我想让你帮我恢复。”
老柯笑着说:“这太难了。人的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回忆，可以当电影放几十年。你要想恢复自己没有印象的记忆，太难了，大海捞针。除非你记得某件事的一半，想追回另一半，我可以勉强帮你，但你一时没印象，我也帮不了你。而且我已出江湖多年，当年的技术也忘了。”
卢生的脸丢尽了。
老柯安慰道，“既然你的大脑选择了忘记那段记忆，那一定是件坏事。为什么要再回忆不好的事情？不要想太多。活在回忆里没用。活在当下。”
陆生叹了口气，见老柯帮不上忙，再坚持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于是纯粹跟老柯喝酒。
陆胜醉醺醺回去的时候，老柯的眼神痛苦多了。其实，他可以帮助卢胜，他身体的工作。但一旦他帮助陆胜恢复记忆，陆胜头脑中的负面情绪就会在他的大脑中积累，甚至唤醒他刻意消除的其他心理情绪垃圾和负面记忆，让他发疯。他不能冒这个险。
目前能抹去和恢复记忆的心理学大师很少。老柯岗恢复记忆的故事一旦传开，无数的人会再来找他。他不想自己平静的生活被打破。
他打扫了商店，然后回家休息。他打开门，轻轻地走着，可惜吵醒了女儿。他女儿天生脑瘫，影响智力和身体发育。另外，她有些神经衰弱，一点点噪音就能轻易惊醒她的睡眠。
“爸，以后早点下班。太晚了。我怕你身体扛不动。”我女儿虽然智力发育迟缓，但她并不笨，只是比同龄人慢一些。她二十岁，智力水平在十二三左右。
02.
柯一直知道自己脑部有器质性疾病，就是某个部位受损，需要去脑科医院治疗。他询问了治疗费用，这是非常昂贵的。他暂时承受不了，就努力挣钱。
“没事，爸爸硬朗。早点休息，明天带你去图书馆看书。”老柯安慰道。他看着女儿的脸，无数父爱在心中荡漾。其实女儿长得挺漂亮的，但是智障影响气质，看起来有点呆。都到了结婚的年龄了，但是哪个好人家愿意嫁给一个脑瘫呢？他得赶紧挣钱给女儿治病，准备点彩礼，不能让男方看不起他。
毕竟，他需要钱。
陆胜每隔一段时间就来老柯的店里，偶尔问心理问题，大部分时间都是聊天抱怨。原来，陆生的妻子怀孕了。几年前他生了一个女儿，但她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夫妻两人都抑郁了很久。花了两年时间克服心理阴影，现在又怀孕了，老婆还纠结产前抑郁症。卢生跟着消沉了。
老柯只是笑。
陆生见过老柯的女儿两次，半开玩笑地说他们单位新来了几个男生。要不要介绍一下？老柯表示欢迎，但现在女儿的病还没治好，恐怕没人会真的喜欢。得知小珂的病情，卢生深受感动。
一天，卢生惊恐万分地来到老柯面前，说一定要找老柯帮忙。他愿意帮助小珂治病，并提供5万医药费作为报酬。
老柯有点激动，问怎么了。
陆生深吸一口气，道:“今天接到看守所电话，说我妈快出狱了，让我去接她。”
“你妈妈在监狱里？”
“是的，但是我完全不记得我妈妈进过监狱，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进监狱。我一直以为她在老家呢！柯老师，你得帮我，帮我恢复记忆。我不知道我妈出狱是好事还是坏事。你放心，你帮我我就帮你，我帮你给你女儿治病。”
“不太孝顺，没怎么给家里打电话。”老柯心想。他想了很久，说:“看来你当年对这件事记忆很深，现在也想起了一些。我会试试看能不能帮你恢复。”
卢生喜出望外。
老柯说:“我不知道重返江湖是不是一件好事。我会帮你恢复的，只要你绝对信任我，照我说的去做。”
“那是自然的。”
“先找个安静的地方。”
“去我办公室。”
“我尽力提取记忆，然后告诉你所有细节。你会慢慢恢复记忆的。”
“这很好。”
陆胜是一家公司的高管，有单独的办公室，很安静。
老柯开始催眠提取记忆。
三个小时后，卢生醒了。
老柯汗流浃背，大声喘气。
“是提取的吗？”
“提取。我现在告诉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看到老柯一本正经的样子，陆生不禁感到不安。“你说，我准备好了。”
老柯喝了一大杯水，说:“你的第一个女儿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害死的。”
“啊！”卢生站了起来。“谁？谁这么残忍地杀死了一个新生婴儿？”
“不是别人，正是你妈妈！”
“不可能！”卢生喊道。
老柯也不敢相信。他说:“你妈妈重男轻女很严重。她看到你老婆生了个女儿，很生气，想让你再生一个，你拒绝了。你母亲见你违背妻子的意愿站在她一边，更加生气，就把你女儿摔死了。”
卢胜无力地坐了下来。知道他/她妈妈确实重男轻女，以她平时的脾气真的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妈妈故意杀人，被公安局抓走了，被判了死刑。但你认为老人的罪不该死，当地重男轻女的现象很普遍。很多人认为你妈妈的想法和行为都没问题，所以都为你妈妈求情，几千人写联名信。那个法官似乎是你的某个亲戚。综合考虑后，他最终将死刑改为十年。你老婆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你也很难过。一边是你的妻子，另一边是你的母亲，中间是你的女儿。你们俩都抑郁了。”
“完全不记得了！”陆生痛苦万分。“怎么会这样？”
老柯其实大为震惊。他继续说，“然后你来找我，让我帮你抹去这段记忆。我也帮忙了。后来搬家了，周围没人提，你就彻底忘了。现在你妈要出狱了，你潜意识里怕你和你老婆想起你妈杀孙的事，所以忐忑不安。现在你妈要出狱了，你老婆要是知道你大女儿是被婆婆害死的……”
陆生痛苦地抱住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