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平米的小屋，堆满了要送的包裹。三个工人在屋内空缺口处把一袋袋藜麦装进纸箱，打包再打包，胶带机嘶嘶作响。窗外寒风呼啸而过。
这是青海格尔木商人冯嫦君的仓库。春节前，每天至少要有2000个藜麦包裹被发往全国各地。
三年前，冯嫦君在格尔木一家破产的国企工作，月薪不到2000元。此前，他曾种过枸杞，开过饭店，但屡战屡败，欠下40多万外债，时常对自己无休止的还债生活感到绝望。
如今，他靠在拼多多卖藜麦，年销售额过千万元，成为格尔木最大的电商。
三年来，冯嫦君在不经意间创造了偏远地区农产品电商神话。他不仅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改变了当地很多人的生活，盘活了格尔木农产品上行产业链。
冯嫦君仓库里挤满了工人。
绝境逢生
“那时候，我整夜睡不着觉，这比创业难受多了，”冯嫦君说。之前他租了20亩枸杞地，零下十几度的冬天在地里修剪树枝，啃冻得像石头的包子。不过，比起此后负债累累的生活状态，这种苦算不了什么。
2018年，在妻子的支持下，冯嫦君决定在网上销售青藏高原农产品。与之前重金投资种植枸杞和开餐馆相比，冯嫦君这次创业很小心。在尝试了不同的电商平台后，他锁定了拼多多。
“与其他平台相比，拼多多没有佣金，推广效果好，对中小商家非常友好，”冯嫦君说。他选择卖藜麦，而不是种植面积更大的格尔木的枸杞，因为藜麦的储存、加工、包装、运输更方便，适合电商起步阶段。
藜麦是格尔木的新特产。8年前，当地耐旱耐盐的藜麦品种培育成功，随后开始大规模种植。格尔木平均海拔2780米，年日照时间3380小时，成为藜麦生长的理想地区。
虽然藜麦被誉为“五谷之母”，属于人类最有营养的粮食，但格尔木的藜麦并不为外界所知，市场需求非常不稳定。
56岁的朱恒年种田几十年，在格尔木国有河西农场租了50亩地，7年前开始种植藜麦。他是当地最大的藜麦种植者之一。他的藜麦过去一直卖给线下批发商。行情好的时候能卖十几块一斤；坏的时候才三块多一斤。
在电商从业者眼里，格尔木不是一个牛奶和蜂蜜流的地方。这座以交通运输起家的移民城市，矿产资源丰富，从而支撑了一批工业和交通国企。
“如果不进入体制内或国企，想过上富裕的生活似乎很难。”冯嫦君一头扎进了农产品电商行业。
冯军回忆说，当时的小目标是“一天能卖出10单就太好了”。毕竟一个本地电商前辈每天在淘宝上卖几十单。
商业爆发
外地的消费者从冯嫦君的商店购买了第一批藜麦，然后推荐给亲戚朋友。通过口口相传，冯嫦君的商店慢慢迎来了更多的陌生人和回头客。与此同时，冯嫦君也开始使用该平台的推广工具，试图每天花费几十美元为店铺做广告。
在格尔木的出租屋里，冯嫦君是一个孤独的创业者。他从零电商经验开始，没日没夜地琢磨拼多多的电商培训课程。他包揽了集货、运营、销售、包装、物流、客服、售后的所有岗位。他最大的体会是“满足客户购物体验，符合平台规则，客服要及时回复，发货要及时，客户投诉惨，平台处罚惨”。
2019年，当每天发出几十个包裹时，冯嫦君开始感到“不堪重负”。他老婆下班后设了帮手，半夜2点他们一起收拾东西。第二天早上，冯嫦君开着面包车把藜麦送到快递点——格尔木物流不发达，如果订单量少，快递员也不愿意来取。
2020年5月，在年初因疫情导致物流停止后，冯嫦君的藜麦店铺大量积累，迎来了爆发式的销售增长，日订单量飙升至数百单。
冯军利用这一形势建立了自己的电子商务团队。他的办公场所从租的单间改成了两室一厅。与此同时，他全力投入运营，将平台推广投入提高到每月数万元。
勇敢而积极的冯嫦君获得了一等奖。到2020年夏天，藜麦商店的最高订单量已经达到每天2000单，月销售额超过一百万。他的店在拼多多的杂粮销量排行榜上稳坐前列，甚至攀升至第一。
在平台杂粮类目销售榜前列，商家大多来自河南、山西等中东部地区的农业省份，来自青海的商家极为少见。这甚至引起了拼多多上海总部的注意，冯嫦君接到了平台工作人员的询问电话。
在快递费用较高的格尔木，为了向消费者强调藜麦是“原产地直发”，冯嫦君坚持从格尔木发货，而不是发往其他地方。当地的快递公司先是被突然出现的数量惊人的本地电商惊呆了，然后争夺这个大客户，甚至打起了价格战。
凭借巨大的订单量，冯嫦君获得了市场收货价的优惠，能够降低成本，让利于消费者，继续扩大销售规模。
格尔木当地一家快递公司的负责人感叹，“格尔木的电商快递估计有几千件。这个藜麦商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人，并实现了每天2000的订单，这简直是个神话。”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43岁的张加虎是冯嫦君招聘的第一名员工。他在流水线的房间里总是沉默不语，低头熟练地包装藜麦盒子，做着简单甚至枯燥的工作。
然而，张嘎乎坦却表现出了对这份工作的珍惜。张尕虎没什么文化，履历比老板丰富——在西北干过体力活，干过摘枸杞的，在拉面做过饭店厨师，在新疆当过苦力。
“最难过的是在零下40度的冬天去新疆当矿工挖金子。”张嘎胡说，常年的工作使他落下了肺病和重病，他不能承担繁重的工作。他被迫结束工作生活，回到格尔木，渴望找到一份工作，养活自己4岁、7岁和9岁的三个孩子。
43岁的张加虎是藜麦电商团队的第一位员工。他正忙着打包藜麦。
2020年5月，冯嫦君在当地发出招聘广告，成立了一个电子商务团队。在众多求职者中，他留下了努力的张尕虎。
相对于做包装物流的员工，格尔木的电商人才更为难得。从格尔木电商产业园到当地的枸杞、藜麦生产企业，都指出了这个西部地区电商发展的症结所在。
“不要说格尔木，就是西宁甚至青海都没有辉煌的电商，很难找到同行交流。”冯嫦君说，他中专学的是焊接，做电商之前什么都做过，但他从来没有做过电商，这常常让其他地方的同行感到惊讶。
23岁的马紫萍成为冯嫦君招聘的第二名员工。
此前，马自平在成都电子厂流水线工作，坐火车回格尔木需要一天一夜。漂泊多年，她想回老家照顾父母，但在当地找工作并不容易。当地经营条件尚可的国企，招聘门槛要求本科，而她只有中专学历。
23岁的马自平回到家乡，很高兴在格尔木找到了这份电商工作。
2020年5月，冯嫦君将马紫萍招入团队，教她做电商开票、客服、售后。这个比员工多两年电商经验的老板，相信马自平能像他一样通过电商走得更远。
在格尔木这个民营经济不发达的小城，冯嫦君月入3000-4000元，作息规律，职业成长前景看好，在当地引起了足够的重视。
到2020年底，冯嫦君组建的本地电商团队已经扩充到10人，真正形成了格尔木电商的生力军。
随着销售规模的不断增长，这条藜麦产业链的上下游都受益于电子商务。
冯军说，他在品多多卖藜麦，这间办公室的桌椅、打印机和各种办公小玩意都是从品多多买的。
“因为拼多多的兴起，大家都习惯打包邮寄，格尔木现在一天有四五万个包裹。”格尔木一家快递公司的负责人说，不过，格尔木一天只有几千个快递包裹，当地电商的兴起可以改善快递空车的发车状态。
格尔木的藜麦种植者和加工厂也有希望。
当地最大的藜麦加工厂负责人郑协通，7年前就开始大规模种植藜麦。由于市场价格下跌，他损失惨重。为了处理掉库存，他尝试开了一家藜麦加工厂。目前，除了线下批发商，冯嫦君是他最重要的客户。
“今年格尔木黑荞麦比较稀缺，我厂里还有最后5吨。其他客户让我不给，留给冯总。”郑协通表示，商家渴望稳定的销售渠道，当地的电商合作伙伴尤其应该珍惜。他还希望在未来与冯嫦君的电子商务合作，规划更多的深加工藜麦产品。
在格尔木河西农场，作为藜麦种植大户，56岁的朱恒年和42岁的诸葛亮连与藜麦加工厂和电商业务建立了直接而密切的关系。藜麦的销售渠道和价格已经商定，有确切的保证。
朱利安说，为了分担农产品价格波动的风险，他家同时种植了20亩藜麦和40亩枸杞。未来通过当地的藜麦电商，建立稳定的销售渠道，减少传统批发价格的波动，他也很乐意多种些藜麦。
按照藜麦亩产700斤计算，如果藜麦收购价能达到每斤6元，那么亩产就有4200元，这对格尔木的农民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没有人知道冯嫦君在拼多多的电商业务能有多大，但大家都在期待格尔木的藜麦电商产业能走得更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