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夜玫瑰小说全集

核心提示第一章玫瑰花儿朵朵开呀 玫瑰花儿朵朵美 玫瑰花儿像伊人哪 人儿还比花娇媚凝眸飘香处 花影相依偎 柔情月色似流水 花梦托付谁~ 以色列民谣 - 夜玫瑰(Erev Shel Shoshanim )我循着纸上的地址,来到这条位于台

第一章 玫瑰花儿朵朵开呀 玫瑰花儿朵朵美 玫瑰花儿像伊人哪 人儿还比花娇媚凝眸飘香处 花影相依偎 柔情月色似流水 花梦托付谁~ 以色列民谣 - 夜玫瑰(Erev Shel Shoshanim ) 我循着纸上的地址,来到这条位于台北东区的巷子。 尝试了四次错误的方向后,终于找到正确的地方。 按了七楼之C的电铃,没人接听,但两秒内大门就应声而开。 电梯门口贴上「电梯故障,请您原谅。多走楼梯,有益健康」的字条。 只好从堆放了八个垃圾桶的楼梯口,拾级而上。 爬到七楼,看见三户人家沿直线排列,中间那户的门开了五公分左右。 我走了九步,到门口,推开门,走进去。 我看了一眼,阳台铁架上的六盆植物。 夕阳从西边斜射进来,在阳台走道和盆栽的叶子上,涂满金**。 转过身,然后屈身脱去皮鞋,走进客厅。 「打扰了。」我说。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客厅的摆设,一条**的长毛狗,向我扑过来。 我双手马上护着脖子,蹲下来。 「小皮!不可以!」耳边传来女子的低喝声。 然后,我感觉那条狗正在舔我的右手掌背。 「你在做什么?」女子应该是问我。 我缓缓放下双手,站起身,摸了摸正跟我摇尾巴的狗。 客厅有五张蓝色沙发,左、右各一张,中间三张。 沙发成马蹄形,围绕着一个长方形茶几。 女子坐在中间三张沙发的中间,右脚跨放在茶几上,看着我。 「自卫。」我回答。 「这样为什么叫自卫?」她又问。 「一般的狗都是欺善怕恶的,会采取主动攻击的狗很少。」 「是吗?」 「嗯。所以当狗追着你吠时,你转身向它靠近,它反而会退缩。」 「如果你转身靠近,而它并未退缩时,怎么办?」 「问得好。这表示你碰到真正凶猛的狗,或是疯狗。」 「那又该如何?」 「你就只好,像我刚刚一样,护住脖子,蹲下来。」 「为什么?」 「很简单啊。除了脖子不要咬外,其它地方都可以咬。」 「你这小子有点意思。」 她坐直身子,收回跨在茶几上的右脚,笑了起来。 「小子?」 「我通常叫不认识的男生为小子。」 「喔。」 「请坐吧。」她指着她左前方的沙发。 「谢谢。」我坐了下来。 「小皮好像很喜欢你。」 「应该吧。」 「可是它是公狗呀。」 「公狗也可以喜欢男生啊。」 「那母狗怎么办?」 「这跟母狗有关吗?」 「当然啰。如果公狗都喜欢男生,那母狗不是很可怜吗?」 「母狗不会可怜,因为母狗可以骂人。」 「怎么说?」 「母狗的英文叫bitch ,外国人常用bitch 来骂人。」 「小子,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她微蹙着眉,双手交叉抱住胸前,眼睛直视着我。 「我是来租房子的啊。」 mpanel(1); 「那你为什么一直跟我谈狗呢?」 「大姐,是你一直问我狗的问题。」 「大姐?」 「我通常叫不认识的女生为大姐。」 原本坐在地上听我们说话的小皮,开始走到我脚边,闻着我的裤子。 「小皮真的很喜欢你。」 「嗯。」我又摸摸小皮的头。 「你也喜欢小皮吧?」 「嗯。这只狗很乖。」 「什么叫' 这只狗' ?它对你这么亲近,你却不肯叫它的名字?」 她提高了音量。 「是是是。」我赶紧补了一句:「小皮真乖。」 「所以我决定了,房间就租给你。」她站起身说。 「可是我我还没看到房间啊。」 「哦?房间不都长一样?都是四方形呀。」 「我还是看一下好了。」 「你真不干脆,枉费小皮这么喜欢你。」 「大姐」 「别叫我大姐。我叫叶梅桂,梅花的梅,桂花的桂。」 「那月租呢?租屋广告上只写:月租可商议。」 「这里共有两个房间,房东开的租金是一万五,所以我们各七千五。」 「你不是房东?」 「不是。我住这里两年多了,房东在国外。」 「既然月租已定,那还' 商议' 什么?」 「水电费呀。」 「喔。水电费怎么算?」 「嗯,我是觉得,水电费由我们三个均分。你觉得呢?」 「三个?」 「嗯。你、我、小皮。」 「小皮要付水电费吗?」 「它也是这里的一份子,为什么不付?」 「可是它毕竟只是一只狗。」 「狗又如何?我们都要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不能偏袒。」 「说得好!它当然要付。」我竖起大拇指,敬佩她的大公无私。 而且小皮如果也要付水电费,我就只需付三分之一,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考量到小皮目前还没有经济能力」 「经济能力?」我张大嘴巴。 「所以小皮的份,由我们两个人帮它分摊。」 「这不公平!」轮到我站起身,提高了音量。 「身为万物之灵的人类,你竟然跟狗计较水电费?」 「这不是计不计较的问题,而是它是你的狗啊。」 「但小皮也喜欢你呀,你不觉得,你该报答它的喜欢吗?」 「你说来说去,水电费还是只由我们俩人均分。」 「呵呵,小子」她笑出声音,指着我:「你终于变聪明了。」 小皮这时突然站起,前脚搭在我裤子的皮带上,张开嘴,吐出舌头。 「你看,小皮也同意了。依照资本社会的民主法则,已经二比一了。」 「它这样未必叫同意吧,搞不好是同情。」 「同情什么?」 「同情我啊。」 「好啦,男子汉大丈夫别不干不脆的。就这么说定了。」 「大姐」 「我说过了。」她打断我的话,「我叫叶梅桂。」 我还没开口说话,她转身进了房间。 没多久,她从房间走出来,抛给我一串钥匙,我在空中接住。 「你随时可以搬进来。」她右手一指:「你的房间就在那里。」 说完后,她又转身准备进房间,走了一步,突然回过头:「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在夜晚绽放的玫瑰花。」 「什么意思?」 「夜玫瑰。」说完后,她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第二章 浓黄的灯泡亮光,略显刺眼的白色水银灯柱,映着广场上围成一圈跳舞的人,脸孔黄一阵白一阵。 音乐从一台老旧的收音机中传出,虽然响亮,却不刺耳。 旋律不是爱来爱去的流行歌曲,也不是古典音乐,像是民谣。 曲调非常优美,听起来有种古老的感觉。 这跟我们这群20岁左右的年轻男女,似乎不相称。 乐声暂歇,随即响起一阵鼓掌声,众人相视而笑。 不知是拍手为自己鼓励?还是庆幸这支舞终于跳完? 「请邀请舞伴!」 一个清瘦,嗓门却跟身材成反比的学长,喊出这句话。 我突然觉得刺耳。 看了看四周,热门的女孩早已被团团围住。 有的女孩笑着摇摇手;有的则右手轻拉裙襬、弯下膝表示答应。 学长们常说,女孩子就像蛋糕一样,愈甜则围绕的苍蝇愈多。 我只是一只小苍蝇,挤不赢那群绿头苍蝇。 只得效法鲁迅所谓的阿Q精神,安慰自己说甜食会伤身。 然后缓缓地碎步向后,离开广场中心。 邀舞的气氛非常热闹,我却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28岁,目前单身。 从台南的学校毕业后,当完兵,在台南工作一阵子。 后来公司营运不佳,连续两个月发不出薪水,之后老板就不见人影。 同事们买了很多鸡蛋,我们朝公司大门砸了两天。 第三天开始洒冥纸,一面洒一面呼叫老板的良心快回来喔。 当同事们讨论是否该抬棺材抗议时,我决定放弃,重新找新工作。 没想到正值台湾经济不景气,一堆公司纷纷歇业,也产生失业荒。 在台南找工作,已经像是缘木求鱼了。 彷徨了一星期,只好往台湾的首善之区 - 台北,去碰碰运气。 我很幸运,在一个月后,我收到台北一家工程顾问公司的录取通知。 于是收拾好细软,离开了生活20几年的台南,上台北。 上台北后,我先借住在大学时代的同学家中。 他是我的好朋友,我曾帮他写过情书给女孩子。 他很慷慨热情,马上让出他爷爷的房间给我。 「这怎么好意思,那你爷爷怎么办?」我问。 「我爷爷?你放心住吧,他上个月刚过世。」 我无法拒绝同学的好意,勉强住了几天。 每天晚上睡觉时,总感觉有人在摸我的头发,帮我盖棉被。 后来想想,长期打扰人家也不是办法,就开始寻找租屋的机会。 连续找了三天,都没中意的房间。 我其实不算是龟毛挑剔的人,可是我找的房子连及格都谈不上。 环境不是太杂,就是太乱,或是太脏。 而且很多房子跟租屋红纸上写的,简直天差地远。 例如我曾看到写着:「空气清新、视野辽阔、可远眺海景。」 到现场看房子时,我却觉得即使拿望远镜也看不到海。 「不是说可以看到海景?」我问房东。 「你看」他将右手不断延伸:「看到那里有一抹蓝了吗?」 「是吗?」顺着他的手指,我还是看不到海。 「唉呀,你的修行不够。」房东拍拍我肩膀:「心中有海,眼中自然就会有海。」 「啊?」我还是莫名其妙。 「来住这里吧。这里的房客都是禅修会成员,我们可以一起修行。」 「有没有不必修行就可以看到海的办法?」 「你还是执迷不悟。」房东叹了口气:「我们抬起头就可以看到月亮,但这并不代表我们离月球很近,不是吗?」 「所以呢?」 「所以我们不能用肉眼看东西,要用' 心' 来看。」 mpanel(1); 他盘腿坐下,闭上眼睛,缓缓地说:「来吧,执着的人啊。请学我的动作,先闭上眼睛。」 接着双手像蛇,在空中扭动,画出几道复杂的曲线,最后双手合十:「摒除杂念,轻轻呼吸。看见了吗?夕阳的余晖照在海面上,远处的渔船满载着晚霞,缓缓驶进港口。听见了吗?浪花正拍打着海岸,几个小孩子在海堤上追逐嬉戏,有个小孩不小心跌倒了在叫妈妈。 而沙滩上的螃蟹也爬出洞口彼此在划拳」 我不敢再听下去,赶紧溜走。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关门的声音? 随着晚上睡觉时被摸头的次数愈来愈多,我愈心急找新房子。 昨晚睡梦中,好像听见有人说了一句「小心着凉」。 结果今天早上睡醒时,我发觉身上盖的是红色的厚棉被,而非入睡前的**薄被。 于是我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找到新房子。 「雅房分租。公寓式房间,7 坪,月租可商议。意者请洽」 那是一张红纸上的字,贴在电线杆上。 我把上面的电话号码抄了下来。 虽然这是我今天抄的第八组号码,但我决定先试这个。 这份租屋广告写得太简短,连租金都没写,表示出租的人没什么经验。 通常有经验的人,会写上交通便利、环境清幽、邻里单纯、通风良好之类的话。 我还看过写着:欢迎您成为我们的室友,一起为各自的将来共同打拼。 更何况这张红纸就贴在环保局「禁止随意张贴」的告示上面。 这表示出租的人不仅没经验,而且急于把房间分租出去。 应该可以' 商议' 到好价钱。 于是我打了电话,约好看房子的时间,然后来到这里。 也因此,我认识了叶梅桂,或者说,夜玫瑰。 但当我听到她说出「夜玫瑰」时,我突然像被电击般地僵在当地。 因为夜玫瑰对我而言,是再熟悉不过的名字了。 就像看到自由女神像,会想到纽约一样;在我回忆的洪流里,夜玫瑰就代表我的大学生活。 那是最明显的地标,也是唯一的地标。 叶梅桂走进房间后,我过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 我依她右手所指的方向,来到我即将搬进的房间。 单人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橱,嗯,这样就够了。 书桌靠窗,往窗外望去,可以看到阳台上的绿意,还有一些蓝天。 走出房间,来到厨房,厨房里有冰箱、电磁炉、瓦斯炉还有微波炉。 厨房后还有一个小阳台,放了一台洗衣机,叶梅桂也在这里晾衣服。 客厅里除了有沙发和茶几外,还有一台电视。 除了室友是女的有些奇怪外,其它都很好。 临走前,敲了敲叶梅桂房间的门,她似乎正在听音乐。 「我走了。明天搬进来。」 小皮汪汪叫了两声后,她隔着房门说:「出去记得锁门,小子。」 她又叫我小子,我觉得有些不舒服。 「叶**,我也有名字。我叫」 话没说完,她又打岔:「叫我叶梅桂,别叫叶**。别再忘了,小子。」 算了,小子就小子吧。 第三章 我正准备穿上鞋子离去,叶梅桂突然打开房门,小皮又冲出来。 这次我只是蹲下来,双手不必再护住脖子。 「小皮想跟你说再见。」 「嗯。」我摸摸小皮的头:「小皮乖,叔叔明天就搬进来了。」 「喂,小子。你占我便宜吗?」 「没有啊。」 「我只是小皮的姐姐,你竟然说你是它叔叔?」 虽然有些无力,但我还是改口:「小皮乖,哥哥明天就搬进来了。」 我站起身,小皮也顺势站起,又将前脚搭在我裤子的皮带上。 「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小皮这么喜欢你?」 叶梅桂先看了看小皮,再看了看我。 可能是她视线移动的速度太快,还来不及变化,因此看我的眼神中,还残存着看小皮时的温柔。 甚至带点玫瑰刚盛开时的娇媚。 从进来这间屋子后,叶梅桂的眼神虽谈不上凶,却有些冷。 即使微笑时,也是如此。 她的眼睛很干,不像有些女孩的眼睛水水的,可从眼神中荡漾出热情。 她的眼神像是一口干枯的深井,往井中望去,只知道很深很深,却不知道井底藏了些什么。 有个朋友曾告诉我,一个人身上有没有故事,从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 每个人都可以假装欢笑愤怒或悲伤,却无法控制眼神的温度,或深度。 似乎只有在看着小皮时,叶梅桂才像是绽放的夜玫瑰。 我还没看过叶梅桂像玫瑰般的眼神,所以她问完话后,我发楞了几秒。 不过才几秒钟的时间,却足以让她的眼神降低为原来的温度。 「小子,发什么呆?回答呀。」 「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我养过狗的关系吧。」 「是吗?那你现在呢?」 「现在没了。我养过的两只狗,都死于车祸。」 我说完后,又蹲下身摸摸小皮的头。 「你会伤心吗?」我们沉默了一会,叶梅桂又开口问。 「别问这种你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我有点生气,同样是养狗的人,应该会知道狗对我们而言,像是亲人。 亲人离去,怎会不伤心? 「对不起。」她说。 她一道歉,我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也不知该如何接腔,气氛有些尴尬。 没想到她也蹲了下来,左手轻抚着小皮身上的毛,很轻很柔。 眼神也是。 「你知道吗?我以前并不喜欢狗。」 「那你为什么会养小皮?」 「它原本是只流浪狗,在巷口的便利商店附近徘徊。」 她举起小皮的前脚,让小皮舔了舔她的右脸颊,然后再抱住它。 「我去买东西时,它总是跟着我。后来我就把它带回来了。」 叶梅桂显然很高兴,一直逗弄着小皮。 我猜测叶梅桂决定要带回小皮时,心里应该会有一番转折。 由于是初次见面,我不想问太多。 也许她跟我一样,只是因为寂寞。 寂寞跟孤单是不一样的,孤单只表示身边没有别人;而寂寞却是一种心理状态。 换句话说,被亲近的人所包围时,我们并不孤单。 但未必不寂寞。 「听过一句话吗?」我穿好鞋子,站起身说。 「什么话?」叶梅桂也站起身。 「爱情像条狗,追不到也赶不走。」 「很无聊的一句话。」 「我以为这句话很有趣。」 「有趣?小子,你的幽默感有待加强。」 「你还是坚持叫我小子吗?」 mpanel(1); 「不然要叫你什么?」 「我姓柯,叫柯志宏。」 「哦?你不姓蔡?」 「我为什么要姓蔡?」 「我总觉得,你应该要姓蔡。」 「其实也没差,因为柯跟蔡,是同一姓氏。」 「真的吗?为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由来,那就是历史小说,而不是爱情小说了。」 「你说什么?」 「喔,没事。总之柯蔡是一家。」 「那我以后就叫你柯志宏好了。」 「谢谢你。那我走了,明天见。」 叶梅桂又蹲下身,抓起小皮的右前脚,左右挥动。 「小皮,跟哥哥说再见。」 「哈哈哈。」她的动作和说话的语气很逗,于是我笑了起来。 「笑什么?」她仰起头,瞪着我。 「没事。只是觉得你的动作和语气很可爱。」 「我不喜欢被人嘲笑,知道吗?」 她的语气和眼神,都很认真。 「我不会的。相信我,我真的只是觉得可爱而已。」 「嗯。」 叶梅桂和小皮,同时仰头看着即将离去的我,她们的眼神好像。 「你是因为小皮的眼神,才决定带它回家的吧?」 「嗯。我看到它独自穿越马路向我走来,我突然觉得它跟我很像。」 她迟疑了一下,接着问:「你会不会觉得这很夸张?」 「不会的。」我笑一笑:「别忘了,我养过狗,我知道狗会跟主人很像,尤其是眼神。」 「谢谢你。明天什么时候搬来?」 「傍晚吧。」 「那明天见。」 「明天见。」 叶梅桂抱起小皮,转身走向自己房间。 小皮的下巴抵住她的左肩,从她的身后,看着我。 进房门前,她再转身跟我挥挥手。 她们果然拥有同样的眼神。。 我躲到所有光线都不容易照射到的角落里,坐着喘息。 用夸张的呼气与擦汗动作,提供自己不跳下一支舞的理由。 也可以顺便避开旁人狐疑的眼光。 因为,有时这种眼光会带点同情。 除了围成一圈所跳的舞以外,一旦碰到这种需要邀请舞伴的舞,我总是像个吸血鬼,寻找黑暗的庇护。 躲久了便成了习惯,不再觉得躲避是种躲避。 「学弟,怎么不去邀请舞伴?下一支舞快开始了。」 背后传来不太陌生的声音,我有点吃惊地回头。 白色的灯光照在她的右脸,背光的左脸显得黑暗。 虽然她的脸看起来像黑白郎君,但我仍一眼认出她是谁。 「学姐,我我不太敢邀女孩子跳舞。」 「别不好意思。」 她伸出左手拉起我的右手,走向广场中心:「这支舞是华尔兹旋律,很轻松也很好跳。我们一起跳吧。」 音乐响起:「I was dancing with my darlingto the Tennessee Waltz 」。 我的东西并不多,除了衣物外,只有一台计算机。 原本想自己一个人慢慢搬,大概分两次就可搬完。 但朋友坚持开车帮我载,可能是因为他听说我的室友是个女子的关系。 搬离朋友的住处前,我还向他爷爷上了两炷香,感谢照顾。 我抱着计算机主机,和朋友准备搭电梯上楼时,电梯门口又贴了张字条:「电梯已故障,请您多原谅。何不走楼梯,身体更健康。」 昨天电梯故障时,字条上只写16个字,没想到今天却变成五言绝句。 我欲哭无泪,只好抱着沉重的主机,一步一步向上爬。 终于爬到七楼,我先轻放下主机,喘了一阵子的气,擦去满脸的汗水。 然后打开门,再抱起计算机主机,和朋友同时走进。 小皮看到我们,狂吠了几声后,突然向我朋友冲过来。 我双手一软,立刻抛下手上的计算机主机,蹲下身抱住小皮,安抚它:「小皮乖,这是哥哥的朋友。」 「朋友的朋友不见得是朋友。」叶梅桂坐在沙发上,淡淡地说。 「哥哥的朋友,总该是朋友了吧?」小皮仍在我怀中低吼。 「那可不一定。李建成的朋友,可能会要了李世民的命。」 她仍然坐在客厅中间三张沙发的中间,看着电视,简短回答我。 「原来这只狗叫小皮喔。小皮好漂亮、好可爱喔」 朋友蹲下身,试着用手抚摸小皮的头。小皮却回应更尖锐的吠声。 「甜言蜜语对小皮没用的。」叶梅桂转过头,看着我们。 「那怎么样才有用?」朋友问。 「催眠。」 「催眠?」 「嗯。你得先自我催眠,让你相信自己是只母狗。」 「这」朋友转头看看我,显然不敢置信。 「总比催眠小皮让它相信自己是女人,要简单得多。」 叶梅桂的语气,依旧平淡。 我们只好先将东西放在七C 门口,再下楼搬第二趟。 剩下的东西不多,我一个人搬就够了。 一起下楼后,朋友倚着车喘气,仰头看着我住的大厦。 「你住七C ?」朋友问。 「是啊。」 「七C 听起来不好,跟台语' 去死' 的音很像。」 「别胡说八道。」 「而且你搬进来的第一天,竟然还碰上电梯故障。这是大凶之兆喔。」 朋友低头沈思了一会:「我回去问我爷爷一下。」 「怎么问?」 「叫他托梦给我啊。」 「是吗?他会托梦吗?」 「会啊。昨晚他就托梦给我,叫我帮你搬东西。」 「真的假的?你不是因为知道我室友是女生的关系?」 「拜托,我是那种人吗?」 「你是啊。」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他上了车,摇下车窗:「对了。我爷爷说,他跟你有缘,会一直照顾你的。」 说完后,他发动引擎。 「这句话是生前说的?还是死后?」我很紧张。 「死后。」他摇起车窗,开车走人。 「不要啊」我跑了几步,但车子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 我怀着惊魂未定的心,一步一步爬上楼。 打开门进了七C ,叶梅桂还在客厅看电视。 而阳台上躺着我刚刚匆忙之间抛下的计算机主机,已经摔出一个缺口。 小皮正手嘴并用,从主机的缺口中,咬出一块IC板。 「唉呀!」我慌忙地想从小皮嘴中,抢救那块IC板,跟它拉锯着。 「怎么回事?」正在客厅看电视的叶梅桂,转头看着我们,然后说:「小皮!不可以!」 她立刻起身,跑到阳台,从小皮嘴里,轻易取下那块IC板。 「小皮,这是不能吃的。来,姐姐看看,嘴巴有没有受伤?」 「喂!你怎么把这东西放在这里?」叶梅桂看着我,有些埋怨。 「我刚刚只是」 「你看看,这东西很尖锐,小皮会受伤的。」她指着手里的IC板。 「可是」 「以后别再这么粗心了。」 她又仔细检查一次小皮的口腔,然后呼出一口气,说:「幸好小皮没受伤。」 「但是计算机却坏了啊。」 「哦?那很重要吗?你不像是个小气的人呀。」 她把IC板还给我,然后又坐回沙发,继续看电视。 我有点无奈,搬起计算机主机,把IC板咬在嘴里,进了我的房间。 我先清扫一下房间,在整理衣橱时,发现几件女用衣物。 「这些是你的吗?」我拿着那些衣物,走到客厅,问叶梅桂。 「不是。」她看了一眼:「是我朋友的,她以前住那个房间。」 「那她为什么搬走呢?」 「因为她不喜欢狗,受不了小皮。」 「喔。」 她的反应简单而直接,我却不敢再问。 虽然我以为,既然是朋友,似乎没有必要为了一只狗而搬走。 「当初带小皮回来时,我朋友就很不高兴。」 没想到叶梅桂反而继续说:「后来小皮老是喜欢乱咬她的东西,而且总是挑贵的东西咬。」 「挑贵的?」 「嗯。便宜的鞋子和衣服,小皮不屑咬。它只咬名牌的衣服鞋子。」 「哇,小皮很厉害喔,这是一种天赋啊。以后可以用它来判断东西是否为名牌,这样就不必担心买到仿冒品了。」 我啧啧赞叹了几声:「小皮一定具有名犬的血统。」 「呵呵」叶梅桂突然笑了起来:「你的反应跟我一样,我也是跟我朋友这样说。」 「然后呢?」 「没什么然后。总之,我们吵了几次,她一气之下,就搬走了。」 叶梅桂的语气,又归于平淡。 然后向小皮招了招手,小皮乖乖地走到她脚边,坐下。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过份?」我们同时沉默了一会,叶梅桂问我。 「过份?怎么说?」 「她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认识好多年了,却为了小皮而翻脸。」 「也许是沟通不良吧。」 「你的意思是,我很难沟通?」她眼睛一亮,好像刚出鞘的剑。 「不是这个意思。」我急忙摇了摇手:「我只是觉得,可能你们之间在沟通时有些误会而已。」 「哪有什么误会?我都说了,我会好好管教它,不让它再乱咬东西。」 她摸了摸小皮的头,看着它的眼睛:「小皮只是淘气而已,又不坏,为什么非得要赶它走呢?」 或许是我也养过狗的关系,我能体会叶梅桂的心情。 很多人养狗,是因为寂寞。可是养了狗之后,有时却会更寂寞。 也就是说,如果是因寂寞而养狗,那么你便会习惯与狗沟通。 渐渐地,你反而不习惯跟人沟通了。 我突然很想安慰她,因为我总觉得,她是个寂寞的人。 可是我也认为,她一定不喜欢被安慰的感觉。 因为如果一个人很容易被安慰,那他就不容易寂寞了。 所以我没再多说什么,走到她左前方的沙发,坐下。 把视线慢慢转移到电视上。 字数太多了 只能弄三章了 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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